江璃戈甚至在想,这是不是她擅改天意的惩罚。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被宁云逍一只大手拍了拍发旋,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别哭,嗯?”
他看着她,抿唇一笑,好似午夜里盛开的昙花,温柔美好,又转瞬即逝。
若非宁云逍这般说,江璃戈都不知自己竟是落泪了,立时侧首过去,不再看宁云逍,“我才没哭。”
宁云逍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是是是,是在下眼拙了。”
故作谄媚的声音,逗得江璃戈一笑,回首才发现,屋里众人不知何时已悉数“识趣”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屋子此刻便只有他们两人。
江璃戈如今可没什么旖旎心思,叉着腰一本正经地教训宁云逍,“世子如今的身子,自个儿也是知道的,万不可再运气动功了。否则,否则我就……”
江璃戈威胁到一半便词穷了,倒是宁云逍笑着帮她接过话来,“否则,便任凭公主处置。”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好!”江璃戈哼了哼鼻子,“治水辛苦,可再怎么着也得紧着自己的身子,瞧瞧你这身衣裳,就没几处布料是干的,便是不毒发,也得染上风寒!”
宁云逍态度良好,再次认错,“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江璃戈满腔的吐槽说罢,才就着怀里的手帕打湿了水,绞了帕子给宁云逍擦去了脸上的污泥。
宁云逍则半倚在榻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灿若骄阳的小姑娘,一边数落着自己,一边仔细照料自己的模样。
然后他想,纵使冬日来临,寒风肆虐,若有佳人作陪,一切足矣。
只可惜,一室温情没有维持太久,宁云逍刚想同江璃戈说话,就听外头传来一声尖叫,然后便是数十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刚刚修补好的瓦片又被掀了一地,落在地上,尸骨无存。
黑衣人们显然是有备而来,外头有一队人直冲百姓而去,拦住了围守的官兵。
而屋里,黑衣人们一句多余的空话也没有,身形矫健地攻了过来,手中利刃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
刀光剑影中,整个屋子都染上了一层浓厚的弑杀之气。
此情此景,宁云逍也顾不得什么运不得气,一把将江璃戈护在身后,一脚踢开距离他们最近的黑衣人,顺势夺过武器,与余下的黑衣人厮杀起来。
黑衣人可都是打听好了来的,知道宁云逍病入膏肓,没多少日子可活,却不曾想纵使如此他仍是武艺卓绝,打得他们很是费劲。
速战速决方为上策,为首的黑衣人一脚踹开门板,将外面黑衣人砍杀百姓、官兵拦截的场面暴露在他们眼前,高声道:“两位,做个交易,换个地方打,可保百姓免受诛杀。如何?”
外面,黑衣人数量之多,官兵抵挡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百姓被黑衣人残忍地屠杀,倒在血泊之中,惨烈的哭喊声响彻云霄。
宁云逍与江璃戈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立时答应了下来,“好,我们同你走。”
从黑衣人方才的杀招可没避着江璃戈,可见他们就没想过要留江璃戈一命,宁云逍自然不敢把江璃戈留下。
思及于此,宁云逍一把揽住江璃戈的腰,纵身跃上屋顶,然后径直三头山往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