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侍动作又狠又快,眨眼间便已至人前,似黑夜中穿行的鬼魅,眼睛中闪烁着嗜血的光。所至之处,尘土飞扬。
宁云逍与邓思酒没有武器傍身,赤手空拳打在石侍身上,毫无痛觉可言的石侍纹丝不动,石臂躲也不躲地直接迎面而来,携着破空之音狠狠砸了过来。
宁云逍侧身一闪,堪堪躲过石侍的攻势,却还是被擦破下颌,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邓思酒见状将内力凝聚于掌间,一个闪身立于石侍身后,奋力向石侍击了过去。
石侍被邓思酒打得一个踉跄,却并未倒下,而是扭动着笨拙的身子向邓思酒冲了过去,虚晃一招后趁其不备,一把扯住邓思酒的脚将其狠狠一抛,石臂高高扬起,朝着邓思酒胸口砸去。
千钧一发之际,宁云逍飞身一脚踢在石侍腿上,趁其闪躲,这才拽着邓思酒脱离了对方的攻击范围。
石侍有着金刚不坏之身,且招招致命,两人在石侍如此攻击之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全程处于下风,只能不断闪躲。
眼看邓思酒又挨一掌,被打得鲜血直流,江璃戈也有些坐不住了,环顾四周后灵活地避开石侍,直冲祭台而去!
她要赌一把!
祭台上,江璃戈躲开一个石侍的攻势,目标明确地径直遮住了棺椁上装饰所用的荧石。
天地在顷刻间巨变,一切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而后一道刺眼的白光冲天而起,逼得人不得不侧首避开光芒。
江璃戈再次睁眼时,祭台已变了模样。
没有石侍,没有棺椁,也没有同行之人,祭台上只有一位坐在棋盘前的老妪。
老妪花白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看着装束应不是盛凌亦或是南楚之人,眼睛宛若两柄寒剑直勾勾地落在江璃戈身上。
“你终于来了,有缘人。”老妪说。
江璃戈有些诧异,但仍未露怯,拱手唤了声前辈,而后解释道:“我与同伴无意闯入前辈寝陵,并无冒犯之意,还望前辈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老妪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了面前的棋盘上,波澜不惊道:“替我下完这局棋,我便放你们离去。”
“好。”江璃戈也不与老妪讲条件,干脆应下,大步向前坐在了老妪的对面。
“你执黑子,只有一颗棋子的机会。”老妪指着棋盘与江璃戈说明,“黑子,代表你的家国;这颗白子,是你的爱人。”
这盘棋局,布得精巧,黑白两方对峙已到了非死即伤的关键时刻。
代表着“爱人”的白子摆在被黑子包围的边缘,江璃戈只需一颗黑子,便可将白子“杀死”,扭转局势,保全所有的黑子,大获全胜。
可若是将黑子下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会被白子立马绞杀,连带着所有的黑子,全军覆没。
与其说是下棋,倒不如说这是爱人与责任两者之间的选择。
江璃戈没立马落棋,把玩着圆润的棋子,出其不意地开了口:“前辈,便是魑族大祭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