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风纸扇一合一开,神情略显尴尬,撇嘴道:“玩大了。”
苏剑云剑身一转,缓步向二人走去。陆临风合上纸扇,交于左手,右手握住剑柄低声道:“董硕,你左我右。”董硕应过,待苏剑云走近,跨出一步,大喝一声,手中狼牙棒自左向右横扫而出。陆临风则拔出长剑斜刺苏剑云左肋。这二处攻势把握的极是精妙,棒重剑轻,是以狼牙棒尚未挥至长剑却已刺到。此时若是格剑,则狼牙棒立时打至。若是拦棒,则左肋门户大开,长剑便可直刺而入。
苏剑云左手一抬,剑鞘向下猛砸,将那长剑剑尖砸在地上,跟着身子一弓,只听嗡的一声,狼牙棒自头顶挥过。苏剑云趁势站起,回身刺向董硕后背。陆临风案叫道:“不好!”扇子一挥,自扇柄内射出三枚钢钉,苏剑云见他纸扇一挥,恐他忽施暗器,当即挽回长剑护身,突觉左腿一痛,那三枚钢钉已射进肉里。
董硕一棒挥空,生怕苏剑云此时偷袭,双手握柄向后直顶。苏剑云方要闪避已然不及,剑身一横护住胸口,生生将这一式攻势拦下,几个踉跄靠在二楼护栏上。董硕立时回身一拳狠狠砸在刀背上,苏剑云双臂一弯,只听一声闷响,连剑带拳都已贴上胸膛。跟着嚓啦一响,那护栏从中断开,苏剑云一个不稳,掉下楼去。
苏剑云身处空中,无从借力。右手一探抓住半截断栏,反手一甩向下扔去,在那断栏将要坠地时伸足一点,身形借势上跃,落于地下,双膝一曲化去余力。听身后咔啦一声,那截断栏已摔成四爿。
蓦地里一把长刀迎头劈下,苏剑云向旁避开,右手一斩,那人一声惨叫,倒地不起。
蓦地里又有四人分执莲花锤、雷震挡、闪电锥、雁翎刀挺上,将苏剑云围于中心,四处攻势一齐打至。苏剑云看准来势,一剑刺出,一人莲花锤脱手,掉在地上;又一剑刺出,另一人雷震铛脱手,砸在莲花锤上;再一剑刺出,有一人闪电锥脱手,落在莲花锤上;后一剑刺出,那一人雁翎刀脱手,呛啷一声与莲花锤、雷震挡、闪电锥叠在一处,四人右腕中刺,齐声惊呼,向后退去。
陆临风立与破栏处,见苏剑云势如破竹,转眼间已有十余人或是受刺、或是遭砍、或是丢了兵刃,偌大一个大厅中竟无一人能与之力敌。董硕道:“我再下去。”陆临风道:“不必。下面还有道清师傅跟卢之性,就算他冲的出去,外面还有左刃之、杨新玉、巴图尼跟郇步清,城外还有洪世止和方大人,呵,瓮中之鳖而已。”董硕道:“只是咱们这么搞,唤天败大人那边怎么交代?”陆临风道:“不玩死就行。”
苏剑云又是一剑砍出,一人随即扑地。只听身后又是破风声响,苏剑云咬紧牙关,左手从身旁抄起一柄砍刀回身格挡,反手一剑刺穿那人小腹。
苏剑云拔出兵刃,眼看着那人瞪大眼睛倒地断气。喘几口气,心想:“心跳太快,气血攻心,暗器上只怕喂得有毒。”适才受了董硕一拳,又与这帮歹人斗了半天,一直没顾上查看左腿伤势,现下攻势一停,直觉左腿伤口麻痒难当,整条左腿都如灌铅一般沉重,大腿以下皆已麻不可感。
正当苏剑云想查看伤势时,忽听身后“呛啷”一声清鸣。苏剑云一惊,回身看去。
只见那人剃光了头发,身着僧袍,身材魁梧,是个和尚。左手作十放在胸前,右手提着一把九尺长短的关王刀。约莫有四十来岁年纪。
只听陆临风喊道:“道清师傅,这小子中了我的三虫七回膏虽说喂得少了不至于毒死,但还是小心别打死了。”道清道:“他比你跟董硕如何?”陆临风道:“略强,只怕左刃之情报有假。”
苏剑云心想:“三虫七回膏,取五花蛛、镖尾蝎、百足蜈蚣三中毒虫毒涎与百种毒草揉和所制,据说毒膏入体便融入血中,待到毒膏随血于体内回转七次后毒性自发当即暴毙。这陆临风...好一个伪君子。”眼见道清看向自己,忙道:“大师一个出家人,本应远离尘世与世无争才是,怎么跑到此处为人使役来了?”
道清道:“汝不知情,休要多言。”手中关王刀一转,迎头劈下。苏剑云连忙刀剑上举相格,只听铛的一声响,左手砍刀已被砍断,右臂一曲,长剑顿时下滑三四寸,险些招架不住。右手微抖,心想:“这和尚劲力好大。”抽出断刀向前一甩,那半截断刀向前飞出。苏剑云趁着道清后撤一步举掌削剑时抽出长剑向后跃去。
苏剑云脚步刚撤,蓦地里见一物事一闪,跟着砰的一声巨响,苏剑云已不知去处。
道清收回关王刀道:“之性。”
道清身旁一男子嘻嘻笑道:“对不住,对不住。”那男子约莫八九尺高,三十六七岁上下,生的奇胖,整个身子都如一肉团一般,光着上身,腆着个大肚子,四肢粗如梁柱,肥肉吊垂,满脸猥琐。
陆临风道:“卢兄未免太过心急了。”卢之性笑道:“对不住,对不住。各位也都知道兄弟对这香玉院的竹溪小姐可谓是垂涎已久,可人家总是不肯见咱。哪知这小子今晚莫名其妙的把咱的心上人给睡了,兄弟实在是气不过。对不住了道清师傅。”道清道:“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