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能倒流,他们也不可能回到小时候,命运更不会为任何一个人重新洗牌。
五分钟后,谢明安起身离开安静的卧室。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佣人送来晚餐,逢秋让她滚!
又过了一个小时,逢秋的手臂更加酸疼,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她浑身都不舒服。
她动了动手腕,仰头往上面,白皙的腕间已经被磨红了,怪不得这么疼。
夜色越来越浓,窗外香樟树的树影看起来恐怖吓人,风声吹过窗户,发出呜呜咽咽的叫声。
长时间没进食的结果就是难受,胃里恶心,喉咙里想吐,脑袋晕晕沉沉,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
意识开始模糊不清,逢秋忽然感觉自己被人从床上拉起来了,握住她的手臂的掌心湿黏黏的。
逢秋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男人,眼眶立刻泛红,泪水滚滚而下,“爸爸!”
萧惠搂住她,另一个干净的掌心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周身冷冽的气息中残留的阴狠的杀意一触到逢秋就消失大半,“乖,没事了没事了,爸爸在呢。”
逢秋哭得厉害,萧惠怕她再这样下去会哭坏嗓子,“秋秋不哭了,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我保证。”
他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逢秋的幸福,他的孩子,他希望她一辈子笑靥如花、无病无痛、无忧无虑。
“你受伤了。”逢秋抽泣着,拉着萧惠的右手看,从小臂开始,往下全是血,深红色的血液顺着手指滴落,黏稠的血液落在地板上,染红女孩淡蓝色的裙摆。
萧惠弯起唇角,用没受伤一只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小伤,没什么大碍。”
接着,他从鲜血淋漓的右手食指上摘下那枚蛇头戒指,把染上血的戒指戴到女孩左手白皙的食指上。
他握住女孩的手,垂眸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秋秋,你听我说,这枚戒指背后是我这些年来创建的全部势力,这其中的地下势力我已经全部洗白,秋秋,只要有这枚戒指,以后你就可以代替我,去调动这些势力。”
“我不要,爸爸,我不要。”逢秋哭着说,她已经猜到萧惠想做什么了,她扑进他的怀抱里,泣不成声,“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萧惠,你不能离开我!说什么都不能。”
萧惠搂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秋秋,我这一辈子做过太多坏事,二十多年来,已经记不清上过多少次通缉令,以前我无所谓,但现在不行,我有了你,我不能让你成为通缉犯的女儿。”
“秋秋,从认回你的那一天,我总是想着该怎么补偿你,我能给的不多,你好像也什么都不缺。”
“不要,什么都不要,只要爸爸。”逢秋哭着不让他再说了,“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爸爸,求你了,离开这里。”
萧惠抬手擦掉她的眼泪,却不小心把手上的血弄到她脸上了,他皱了皱眉,用袖口的布料帮她擦掉脸上的血迹。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孩子,目光眷恋不舍,“秋秋,我的孩子,我小时候信仰基督教,年少无知的时候我曾问过神父一个问题,我问他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是否能够被上帝宽恕,神父说是,那时候我信了。”
“后来我做了很多恶,杀了很多人,我没什么心理负担,我知道我一定会被上帝宽恕,我也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甚至和家族断绝关系时,我也不怎么伤心,因为我的信仰告诉我,即使全世界都放弃我,上帝也不会放弃我,这令我安心。”
“可是秋秋,后来我失去了你,我失去了你二十三年,失去你的那二十三年里,我完全放弃我的信仰,我意识到原来上帝早就放弃了我。”
“后来我走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我迷路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我走到了你的身边,于是,我重新捡起被我抛弃的信仰。”
“秋秋,我这一辈子,有过信仰,也放弃过信仰,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对我来说是不能放弃的,就连我自己,我也可以放弃。”
“但是你不行,秋秋,从你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永久不能放弃的一切,我只为你而活,也只为你而死。”
“秋秋,为了所爱的人而死是幸福的,所以别担心,爸爸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