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得出的结论有这么不可思议吗?”李云东很快摸着下巴道:“让她给我戴绿帽不成立,那么只有我去给她戴绿帽了,所以我只能和你结婚,这不是非常严谨的逻辑吗?”
“你逻辑学这么牛,怎么不去拿个罗夫·肖克奖?”
“啊?罗、罗什么?罗贯中·肖申克奖?”
“罗夫·肖克奖(Rolf Schock Prize),逻辑学界的大奖,相当于哲学界的诺贝尔奖……还罗贯中·肖申克奖,你要拍一部《刘关张的救赎》吗?”
江书夏没好气地瞪了李云东一眼,混杂着几分叹息地说道:“你想要给她戴绿帽是你自己的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了成全自己的抽象理想,打算同时牺牲两个女人的幸福吗?说你是渔业大亨算夸你了,你分明是非法电鱼犯。”
“哎,哪有这么严重。”李云东摆摆手,豁达地说道:“不过是带上身份证和户口本,去民政局登记一下而已,婚礼也不用开,婚戒也不用买,彩礼更不用给,除了当事人和工作人员没人知道的,完事之后再离婚就行。虽然以后再结婚的时候,会暴露自己是二婚的事实,但问题不大,现代人的接受能力是很强的,真正的爱是无关二婚还是三婚的。再说了,我们都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认真来讲没有二婚的机会的。”
“你已经渣到清新脱俗的境界了,如果你这是真的求婚的话,我有自信一巴掌扇掉你的脑袋,颈椎骨的断面平滑无比,保证没有藕断丝连的可能性。”
“说着玩的嘛,我当然知道不可能的。”李云东长叹一口气,幽幽地道:“我国法定结婚年龄是男不得早于22周岁,女不得早于20周岁。我们都是大二学生,你这边估计没问题,但我还差点。”
“怎么,要是你符合条件的话,你还真打算向我求婚吗?”江书夏微微收敛表情,狐疑地望向李云东,说道:“你该不会真的喜欢我吧?对不起,我们没可能的。”
“你不要造谣啊,吾心吾行澄明如镜,所作所为皆无爱情。”
“说得挺好听的,但不是欲擒故纵?”江书夏眯起眼。
“哦上帝,这该死的猜疑链!”李云东浮夸地扶额仰天,顿了一顿,才是解释道:“好吧,我说实话。鲁迅先生曾说过,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这也是重要的谈判技巧,当你觉得自己开出的条件是对方难以接受的时候,可以先拿出一个让对方更难以接受的方案,这样对方就有足够的理由去放宽条件了——当然,对方也可能当你缺少诚意,掀翻谈判桌就走人,怎么着一件三百块的衣服,也不能张口就砍价到一块两毛钱。
“也就是说,你所谓的结婚只是幌子,你真正的意图还有别的?”
“是的,诚如你所想。”李云东态度恭谨。
“呵。”江书夏登时露出笑容,但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说道:“好你个李狗东,竟然想算计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注射了兴奋剂?说白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吧,你想让我给你当冒牌女友是吧?磨磨唧唧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浪费我的时间,蠢货垃圾腌臜泼才,要评个国家级恶人的话,你绝对榜上有名!”
“你不懂。”李云东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戏剧性的展开,所以特地做了点艺术化的加工。本来除了结婚以外,我还准备了未婚先孕这个选项的。”
江书夏宛如望着白痴般打量起李云东,说道:“你真的每每都能超乎我的想象,简直……绝了。我姑且问一句,为什么没有用这个选项?”
“太露骨也不好,感觉会被你告性○扰。”
“算你有自知之明。”
“那您看,这冒牌女友的事儿——”李云东宛如行贿者般搓起手掌,带着谄媚的笑容,而江书夏顿时露出温和的笑容,在李云东充满希冀的眼神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好孩子,梦话留到梦里说。”
“这不是梦——”
“其实我也可以在法庭上或者警局里听你说的。”
李云东默默地闭上嘴,心中感叹,终究是时过境迁,人心不古。
江书夏则是重新敲击起键盘,把这场闹剧记录到电脑中,她确实喜欢戏剧性的展开,这会成为她创作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