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人群中终于有人大声回应:
“杀鞑虏!”
紧接着,更多的声音炸裂般响起:
“杀鞑虏!”
“杀鞑虏!”
喊声如滚雷般震动整座城池,久久不散。
袁崇焕眯起眼,冷冷压下手臂,示意众人安静。
“可你们知否?”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而凌厉:
“昨日之胜,非尔等之功,乃是火器之威!”
话音一落,军阵中的士兵们纷纷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愧。
袁崇焕步步逼近,声音愈发冷冽:
“若无这天雷炮、连珠火铳,凭你们这般畏战退缩,岂能挡得住鞑虏铁骑?!”
“鞑虏再来,若你们手软脚软,火器再强,又有何用?”
士兵们被这番话击得脸色苍白,却无一人反驳。
袁崇焕目光如刀,缓缓举剑:
“我问你们!——敢不敢与火器同生死?”
沉寂片刻,一名年轻士兵忽然高声喊道:
“敢!”
袁崇焕猛然回首,盯着那人,冷声问道:
“汝名何?”
那人挺直脊背,满脸血污,声音洪亮:
“末将,刘明!”
袁崇焕冷笑:
“刘明,昨夜你慌乱装填火药,险些误伤同袍,可知罪?”
刘明一愣,随即重重叩首:
“末将知罪!”
袁崇焕目光如炬:
“可敢补罪?”
刘明咬牙,大声吼道:
“敢!若有退缩,愿受军法!”
袁崇焕满意地点头,高声道:
“我袁崇焕在此要求!三日之内,练成铁血火军!
若有人怯战退缩,军法伺候!”
“若成,鞑虏必葬于我等炮下!”
高英立即高喝:
“全军听令!即刻操练火器,不熟练者,军法处置!”
士兵们目光一凛,齐声怒吼:
“誓死从命!”
清晨的寒风割面如刀,天雷炮的炮身在晨光下冷冽生寒。
士兵们开始了高强度的火器操练。
火炮组——轮番清膛、装填、点火、转移位置。
火铳营——反复装填铅弹、瞄准、射击,迅速更换火铳。
每一声命令下,便是一次汗水与血泪的磨砺。
有士兵因装填失误,火药爆裂炸伤了手臂;有人因搬运炮弹不慎,跌倒扭伤。可没人敢停下。
“快!再快!”
“三息之内,装填完毕!”
“举枪!瞄准!射击!”
炮声、铳声、怒吼声,交织成一曲铁血的战歌。
曾经畏缩的士兵,渐渐在汗水与硝烟中挺直了脊梁。
三日后,宁远城头。
天雷炮冷冷地指向北方,火铳甲士整齐列阵,铠甲反射着寒光。
袁崇焕负手而立,眸中带着淡淡的锋芒。
“如今,尔等可敢言敌?”
城头回荡着整齐而洪亮的怒吼:
“敢!”
袁崇焕缓缓点头,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鞑虏再来,便叫他们知我大明火军之威!”
风雪静止,火器列阵。
宁远城头,火器已成军魂,烈焰燃尽懦弱,铸成钢铁意志。
“宁远不破,辽东不失!”
“鞑虏敢来,火炮焚身!”
晨曦微露,风雪渐止。
城头上,天雷炮静默伫立,火铳甲士整齐列阵,士气如虹。
袁崇焕负手而立,眺望北方苍茫雪原:
“火器已成,鞑虏再来,必叫他们血染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