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惠敏颇有些掩耳盗铃道:“你之前也没说要来上海,我告诉你干什么?”
于褚恒嗓音高的都破音了,“这是理由吗?不行!我一会儿让师兄开车送我过去,我得去拜访一下刘白水。”
宁惠敏把听筒移开了些,对着话筒道:“别了,大晚上的,你就别过来了,今天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盛教授,这事是因他而起!”
于褚恒猛的看向盛柏华,“你欺负我的学生?有你这么做师伯的吗?我在信里拜托你照顾她,你就这么照顾的?!”
盛柏华直接挂断电话,“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先去睡觉,有事明天说。”
于褚恒不动,看着盛柏华道:“不行,你得给我解释清楚,你以前去栾城的时候,我免费给你干活,给你找院子,我对你那么好,让你照顾下我的学生,你不愿意就算了,还欺负她,你人品有问题!”
“你要不说清楚,我就不给你做工了,我会另外谋差事。”
盛柏华看着这头犟牛,有些头疼……
“当当当——”欧式风格的客厅里,响起座钟的报时声。
“已经十二点了,你就在二楼客房睡吧。”盛柏华摘掉金丝眼镜,揉了揉鼻梁。
于褚恒好似没听见似的,喃喃道:“我不能在你这儿住,我得去惠敏那住,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对我一向尊敬,我不能看着她被人骗。”
盛柏华的手一顿,颇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白水和我很熟,他不是那样的人!不然,为了你,我也不会同意白水住过去。”
于褚恒转头愣愣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熟了?”
盛柏华叹了口气,“在英国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很熟了,你这个书呆子,就知道读书,既不参加学校活动,也不参加老乡会,你都快成孤家寡人了!”
“你说说,你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回国后,既没报效华国,也没赚到大钱!”
于褚恒:“看书是我的爱好,我看书的时候,心里会很平静。”
盛柏华恨铁不成钢道:“那就白留学了吗?白学那么多知识了吗?你太自私了,国家正处风雨飘摇之际,你却只顾自己安逸。我看国家要是亡了,你能得到什么好结果?!”
于褚恒汗颜:“师兄你别吓唬我,不至于吧?国家少了我,就亡了?说的我好像多么重要似的。“
盛柏华:“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人人要是都跟你这么想,谁还去为国家做事?虎视眈眈的列强们,直接就把咱们的国家瓜分了!”
于褚恒可怜巴巴的看着盛柏华,磕磕绊绊的说道:“那,那我该做什么?”
盛柏华也不着急上楼睡觉了,屁股一沉,二郎腿一翘,深沉的说道:“先在沙滨洋行锻炼些日子,和周围的人打好关系,等时机成熟了,我把你调到化工厂去,那里适合你发挥。”
于褚恒沮丧的神情,有些松动,“我喜欢做实验,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去化工厂?”
盛柏华留下一句,“时机还未成熟”,起屁股上了楼。
第二天一大早,宁惠敏就让赵妈给教导员贝拉打了电话,但没有人接。
“从现在起,每隔一个小时,就给她打一个电话,直到打通为止。”宁惠敏道。
赵妈有些忐忑的道:“小姐,你确定那个叫贝拉的洋人,能听懂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