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宜想,那一日,应是快到了!”
想清一些事,雪宜只觉浑身轻松。
雪宜脑中突然想到顾青煜,她突然想出去走走,这么想也是这么做了。
走着走着,她不知为何走到了秦府,此秦府并非将军府,而是从前的尚书府。
雪宜抬眼望向府前牌匾,早已斑驳不堪。
雪宜似乎许久未回来看看了,她缓缓走进去,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记忆也被拉回过去。
“外祖父,你不能有事,好吗?你答应雪宜,好好活着,好吗?”雪宜自从秦夫人伴知许离去,便搬到尚书府长伴秦尚书。
无奈,秦尚书丧妻,丧女,心结难解,还是未能撑过去。
那几日,不慎着了凉,本只是小病,可秦尚书却心病难解,抑郁成疾。
雪宜跪在秦尚书床榻前,她紧紧拉住秦尚书的手,抽泣道:“外祖父,你别离开雪宜,雪宜只有您了!”
只见秦尚书艰难抬起自己的手,他轻轻抚摸雪宜的头,留给雪宜一抹笑容,温声道。
“雪宜乖,外祖父爱你。”
“可……世间每个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也会经历亲人的生老病死。”秦尚书低声道,他拍拍雪宜的手安慰着眼前哭的泪人。
“可怜我雪宜还这么小,便要经历这么多。”
说着说着,秦尚书眼中滑落泪水,他缓缓抬起手,心疼地摸了摸雪宜的脸。
“雪宜乖,外祖父会在天上陪伴着你,雪宜那么乖,外祖父也不愿留你一人,但外祖父……想你娘亲了。”
“许儿怕是会怪我的吧!”说罢,秦尚书咳了起来。
雪宜忙给秦尚书顺气,边顺气边说着:“外祖父,太医说了,您不能想那么多。”
“娘亲不怪您,娘亲她说过的!”雪宜急说。
谁知,听到雪宜的话,秦尚书闭眼,泪水尽数流出,他摇摇头,不再作解释。
他想,或许他独自对玄烨殿下说的那番话,只有他知,玄烨知。
他想,是他自私了,葬送了许儿的幸福。
正是那几日,秦尚书把雪宜交付于他所信任的门生,姜贺。
雪宜走到她从前和知许居住的院子,那是秦知许曾经所住。
雪宜驻足在院中花坛边,香樟寓意和谐幸福,坚韧不拔。
相府院中,那棵香樟树,雪宜记得是她同秦知许一同种下。
可现如今,她眼前的香樟树早已枯死。
雪宜抬手抚过树身,嘴里喃喃细语道:“娘亲,雪宜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如今的雪宜,早已不再是娘亲从前希望雪宜变成的模样。”
她脸上尽是苦笑。
雪宜收回手,走进知许的房间,她看去,房中很干净,并不像是许久未住人的样子。
其实整个尚书府,虽说看起来已落魄,不如从前,可内设并未有过多改变。
雪宜知道,从前她时常派人前来清理尚书房,似乎那样,就一切没有改变,可后来,她也忘了这件事。
雪宜坐在知许曾经的床上,看着屋内的一切,她心中暗想:“是红姨,还是殿下呢?”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喃喃道:“娘亲,真好,我们都未曾忘记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