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清焰探询的目光中,言卿缓缓开口:
“别的暂且不说。就像你推断的那样,冯诚哲死的蹊跷,参加生日宴的人第一反应都会怀疑孟天婵。她就算再蠢,也不会蠢到引火烧身。已经忍了这么多年,难道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即使要杀,也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顾清焰想了想,点头,“有道理。按孟天婵的行事风格,冲动杀人的可能性也不大。”
想起这位姨母,言卿也忍不住感慨,
“更何况,她把孟氏集团看得那么重……哪怕是出于对股价的考虑,也不会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做这种事——现在,她得考虑一下怎么挽回舆论了。”
说完这一句,言卿突然如失了神般,目光空洞,仿佛被什么抽走了魂魄。
“哦,对了。”
顾清焰看着手机,没留意到言卿的异样,
“孟氏发了条类似于悼念亡者、配合调查的公告……倒是冯诚哲那车的车企急了。
“华国地区的总裁都亲自站出来发声,表示他们的车不可能会出现一氧化碳泄露这种情况……嗯,反正总体意思就是,他们也会参与此次事件的调查——大小姐?”
她伸出手,在言卿眼前挥了挥。
“发什么呆呢?你有在听吗?”
言卿这才回过神来,抬眸望向她。
这副懵懂的模样把顾清焰逗笑了,
“你刚才想什么呢?”
言卿有些不好意思,
“我走神了,不是冯诚哲的事。”
顾清焰不以为意,
“说说嘛,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嗯……我刚刚想,一个人的行为,一定是为了目的而服务的。”
言卿沉静地分析着,
“就像孟天婵,为了孟氏的股价,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冯诚哲动手。”
顾清焰点点头,“嗯哼,然后呢?”
“我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当时觉得有一点违和,但是想不通。现在突然明白违和感来自何处了。”
言卿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一回我差点把傅妄烬毒死?”
“啊……是,”
顾清焰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邓淮,见对方似乎并没有留意这边,
“我记得。”
言卿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回想,那一晚傅妄烬的狼狈和伤痛,
“那个药……是孟晚棠给我的。”
“什么?!”
顾清焰瞬间站了起来,情绪激动,
“你怎么不早说?”
要是说出来,孟晚棠还能有命在?孟家还能有命在?!
可言卿不说,相当于她自己默认接了这口大黑锅啊!
顾清焰的声音太大,邓淮都不由得看了过来。
言卿抿了抿唇,默默垂下了脑袋。
她那时候就跟脑子进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