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焰皱了皱眉,她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是……咱们学校那个,带国际贸易的江教授?”
“嗯。”
言卿点点头,目光清冷,仿佛剥离了所有情感。
“江鹤延,我爸爸的同事,也是他生前最好的朋友之一。经常来我家做客,跟我爸爸谈天说地,聊得很尽兴。我和哥哥,也是一口一个江伯伯的叫着。”
“车祸之后,我在ICU病房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他跟我说,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已经在车祸里丧生了 ,只幸存了我一个。他已经跟爸爸的亲戚一起操办了葬礼,还选了墓园,一切都安置好了。甚至还给我看了照片。”
“他还说,他跟爸爸是至交好友,等我出院,会接我回家,像亲生女儿一样养着,正好和他女儿做伴。”
“我当时真傻,脑子都被车撞坏了……他说可以让我依靠,我竟然没有怀疑过他的用心,乖乖跟着他回家了。我当时心里还想,患难见人心,江伯伯真是个好人……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他的。”
言卿扯起嘴角嘲讽地笑了笑,眼中满是悲凉。
她挽起衣袖,将细白的手腕伸到顾清焰面前。
一串黑色的数字纹身,还有几条触目惊心的刀疤。
顾清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出院没多久,在他家里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只是还没习惯失去家人的滋味……江鹤延就把我卖了,卖到了一个很大的地下拍卖场。”
“我只记得,晚饭时,我喝了碗鸡汤……忽然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一睁眼,就已经被关进笼子,手腕上也被纹了串编码,我和那群珍禽异兽一样,变成了那天晚上的压轴拍品。”
言卿的眼眸空洞无神,唇角微微勾起,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那天,她从笼中醒来,四周黑暗,弥散着潮湿的血腥味……还有许多戴着面具的人走来走去,身边还有将近十个大大小小的铁笼,里面关着许多猛禽与野兽,它们的眼瞳像夜明珠,闪着幽幽的光。
在这个地方,人和畜生,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言卿的身子抖得厉害,面色煞白,心脏狂跳,冷汗如雨般从额上滴落。
在精神崩溃的前一秒,恐惧到达顶点时,她的喉咙里迸发出可怕的尖叫,不管不顾,宛若鸟雀濒死喋血,要用尽生命最后的能量——
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直勾勾地盯着她。
言卿早已失去所有理智,她近乎疯狂地尖叫着,一次又一次用单薄的身体撞击着铁笼,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疲倦和疼痛……直到一个黑衣人绕到她身后,娴熟地举起了手中的电击棒。
电弧隔着衣料轻轻触碰言卿的后腰,她只觉得一阵剧痛——
嘭。
肉体撞击地面的闷响。
言卿的力量被瞬间抽走,像只没有骨头的布娃娃,人事不省地倒在了地上。
“把她洗干净处理好,再过一小时,上台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