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看戏的姿势倒别致。"龙傲天指尖弹出三枚铜钱,击碎了横梁处的琉璃瓦。
黑影如鹞子翻身落地,玄铁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正是白日抢夺传承的无名高手。
沐妃雪突然将药瓶掷向半空:"接着!"龙傲天凌空接住时,瓶中药丸突然爆开紫雾。
无名高手刚要闭气,仪琳的银丝已缠上他脚踝,丝线末端系着的金铃正在吟诵《清心咒》。
"雕虫小技。"沙哑笑声从面具后传来,黑衣人周身爆开气浪。
沐妃雪惊呼着撞向香炉,龙傲天飞身去接的刹那,后颈突然袭来阴寒掌风——那厮竟用移形换影之术同时出现在三个方位!
龙傲天就势滚进供桌下方,反手将银鳞软剑插入地缝。
剑气搅动满地碎瓷,在青砖上划出北斗七星阵。
无名高手追击的脚步突然迟滞,发现每踏一步都有梵文从砖缝渗出。
"灵鹫宫的生死符,阁下可还认得?"龙傲天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三枚冰针正在缓缓融化。
无名高手瞳孔骤缩,转身欲退时撞上了虚竹布下的罗汉阵,十八颗菩提子如流星封住退路。
修罗壁画突然渗出黑血,成昆遗留的曼陀罗花纹在阵中疯长。
龙傲天故意卖个破绽,让黑衣人擒住自己左腕。
当对方指尖触及他脉门时,袖中藏着的孔雀石突然发烫,将白日吸收的血咒尽数返还。
"你竟然......!"面具下的惊呼戛然而止,无名高手整条右臂爬满血红纹路。
他震碎窗棂遁入夜色时,半幅面具"当啷"落地,露出下颌处熟悉的旧疤。
仪琳突然轻呼:"这伤疤......"话音未落,沐妃雪突然拽住龙傲天衣袖:"龙大哥快看地面!"血咒纹路竟在青砖上凝成半部秘籍图形,最末一行小字正是段誉的笔迹:"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远处传来玄苦大师的咳嗽声,龙傲天迅速用鞋底抹去图形。
当他弯腰拾取面具碎片时,发现内侧用金漆写着梵文——那分明是吐蕃国师的私印,此刻却沾着大宋御用的龙涎香。
夜风卷着碎雪扑灭烛火,龙傲天摩挲着温热的孔雀石,忽然发现那道裂纹中渗出金液。
沐妃雪腕间银铃再次无风自动,而仪琳的《楞伽经》残页上,正浮现出与血咒同源的曼陀罗图腾。
龙傲天站在达摩院演武场上,青石地面残留着昨夜激战的焦痕。
他望着掌心缓缓旋转的冰蓝色气旋,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木鱼叩击声——十八名黄袍僧人手持转经筒,在晨雾中围成曼荼罗阵。
"三弟,接住这个!"虚竹从经幢顶端抛来鎏金铜钵,钵底刻着的密宗真言在阳光下泛起涟漪。
龙傲天足尖轻点演武场中央的莲花纹,周身突然腾起八道龙形真气,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沐妃雪倚在朱漆廊柱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断线的银铃手链。
当她看见仪琳捧着《楞伽经》残卷走近时,忽然将药瓶往青石板上重重一放:"某些人倒会挑时候献殷勤。"
"沐姑娘,你的银铃..."仪琳话未说完,龙傲天手中的铜钵突然迸发梵音。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悬浮的三十六盏酥油灯同时倾斜,灯油竟在空中绘出《红莲业火咒》的完整图谱。
玄苦大师的禅杖重重顿地:"龙施主,该接受灌顶了!"
话音未落,龙傲天突然将铜钵倒扣在头顶。
冰蓝色气旋与灯油图谱相撞的刹那,他胸前的孔雀石突然裂成两半,金液在衣襟上凝成展翅金鹏的纹样。
"这是吐蕃国师的..."虚竹惊呼到半截,演武场四角的青铜香炉突然自燃。
龙傲天只觉丹田处涌起热流,昨夜吸收的血咒竟与密宗真气水乳交融,在他背后凝成三头六臂的修罗虚影。
沐妃雪正要上前,却被仪琳的银丝缠住脚踝:"沐姑娘小心!
公子正在融合八荒六合功!"
银丝与断铃相撞的脆响中,龙傲天突然长啸一声。
修罗虚影应声碎裂,化作漫天星芒没入他周身大穴。
达摩院屋檐的积雪轰然坠落,却在触及他发梢时凝成晶莹的冰莲花。
"阿弥陀佛。"玄苦大师将九环锡杖插入地砖裂缝,"龙施主已得密宗真传,当谨记..."
忽然有灰羽信鸽掠过经幡,虚竹接住飘落的竹筒时脸色骤变:"三弟!
曼陀山庄三日前遭人血洗,现场留有逍遥派的..."
龙傲天摩挲着玉佩裂纹中渗出的金液,忽然发现那痕迹竟与沐妃雪银铃摆出的星宿阵暗合。
他刚要开口,山门外突然传来马匹惊嘶——仪琳的竹篾食盒翻倒在青石阶上,七枚沾着糖霜的桂花糕正巧摆出北斗形状。
"龙大哥,你的玉佩!"沐妃雪突然抓住他手腕。
裂纹中的金液不知何时已凝成展翅青鸾,与修罗虚影残留的红莲纹路交相辉映。
远处松林间忽有白影闪过,积雪覆盖的山径上,赫然留着半枚刻着"逍遥"二字的青铜令牌。
山风卷起残雪掠过演武场,龙傲天望着掌心缓缓旋转的冰火气旋,忽然听见百里外传来飘渺的洞箫声。
那曲调竟与沐妃雪的银铃阵、仪琳的梵文金粉产生共鸣,震得达摩院屋脊上的琉璃鸱吻裂开细纹。
"该启程了。"他转身轻笑,指尖拂过沐妃雪腕间新系的红绳,却在触碰仪琳递来的经卷时,发现书页夹缝里藏着半朵干枯的山茶花——那分明是曼陀山庄独有的朱砂点雪品种。
山脚下茶寮的旗幡在暮色中翻卷,龙傲天抿着凉透的碧螺春,忽然发现茶汤表面浮着金液凝成的逍遥派标志。
他怀中的孔雀石微微发烫,裂纹里渗出的液体正顺着衣襟流淌,在青砖地上勾勒出曼陀山庄的方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