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鸿看大家又都不说话了,就说:“今天大家可以畅所欲言,随便说。”
万润生觉得再不发言就不像话了,就说:“张总说的是实情,确实是有一部分蚕农把蚕茧卖给了小贩子。”
他只是对张忠华的事实给予了肯定,并无建设性意见,等于没说。
今天的会议内容与刘伟玲的外贸部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她不能不捧汉鸿的场,就说:“那就应该有办法制止这种行为吧?”
张忠华说:“这应该由高层出面与公安局、工商局联系,联合出手打击。”
他说完看了一眼万润生,意思是剩下的事应该由万润生负责。
万润生可不吃他这一套,就说:“张总说的高层是车总还是我?可以明说嘛。车总都说了今天是工作会,畅所欲言,目的是解决问题,张总不妨就把话说透,干嘛说一半留一半?”
万润生这话一出口,火药味就出来了。
张忠华也不示弱,就说:“车总日理万机,要掌控整个公司,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都过问。”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要由我来负责了?”
“难道这不是万总的业务范畴吗?”
“既然话说到这了,那好,张总你告诉我我的业务范畴都到哪里。”
“你的分工很明确,这还用我来说吗?”
“你也知道我有分工呀?可我没有接到问题信息呀?”万润生本来就对张忠华越级请示不满,他的这句话不但是说给张忠华的,也是说给汉鸿听的。
张忠华说:“万总,你没有接到问题信息可不可以理解为是推诿责任的借口?”
万润生听了这句话就更加不客气了:“我推诿责任?张总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那我们就把话说透,这个责任谁都可以推脱,唯独你我不能推脱,我是分管这块工作的,你是具体干这块工作的,蚕茧流失不但你我有责任,你的计划生产部所有的职员都有责任。我们再细化的分析一下这个责任,其实这些问题的发生最应该觉察到的第一是我们的乡镇蚕茧站和我们下去做业务的计划生产部的员工。可为什么这个问题没有反应出来?这说明了什么?有这么几个可能,第一蚕农和我们的心不在一起了。第二我们的基层工作人员和下去的职员漂浮在上,工作没有沉下去。第三我们的员工缺乏忧患意识,该有的警觉性没有了。如果问题刚冒头我们就发现了,我们再不及时采取措施,那就是领导责任了。”
万润生的讲话稳扎稳打,逻辑严谨,让人叹服。
雪儿也很欣赏万润生的分析,她在他身上分明看到了子林和林宇豪的影子,她用赞许的眼光看着他,希望他讲下去。
张忠华哪是万润生的对手呀,他有点气急败坏的说:“万总,照你这么说,责任都在我们了?你推得这么干净合适吗?我们在下面辛辛苦苦干工作的时候你在哪?现在还说起了风凉话,还我们漂浮在上,我看漂浮在上的是你吧?”
万润生也丝毫不客气:“难道我说错了吗?当初我们随着车振华老总在江南打天下的时候,我们天天跟村干部和蚕农泡在一起,我们带的干粮跟蚕农一起分享,蚕农家里做的饭我们坐下就吃,那蚊子苍蝇是满天飞,蚕农吃得下我们就吃的下,振华老总跟我们一样,浑身被蚊虫叮咬的大包套小包,江南的江山就是这样打下的。你们现在可好,个个油头粉面,细皮嫩肉,下去晃悠一下,不是跟支部书记喝酒,就是跟镇干部喝酒,在老百姓面前装老大,真以为自己是高大上的白领阶层了。我告诉你做老百姓的工作就得舍得一身泥,别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琢磨浪漫,天上掉不下来馅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