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进来要敲门。不就是一个楚贤,堪堪剑二破剑三,单手都不够我砍。”
“可是···”
“没啥可是的,让那群看热闹的废物先上,咱们喝点酒润润嗓,若是那些废物顶不上,咱们再顺手掂量掂量。”
玉蟾岩新神庙宇,从检修函洞处赶来的名人宿老以及江湖宵小与地面亲密接触,体验了一把花样除草。一个人头了一个坑,钻进土里两腿蹬,两腿蹬倒不是为了脱困,只是泥沙流进衣服了有点痒,至于脱困,嗯哼,威压再来还要继续打洞,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说不定地下有块大石头正等着亲密碰撞。
水上漂与波浪摇没有挑战飞行,往返都是步行,所以就没这个针对性。此刻两人正在泡温泉,唱着歌闭着眼,摇头晃脑有干劲,管他外界怎么变天都不打紧。
楚贤退出道境,星目眉梢隐隐寒光乍现。头顶紫金神雷积蓄酝酿到了极限,不得释放必定会捅破天搅乱神明。
楚贤坦然望着天空那道明灭不定的紫色光团,虽光团内隐藏着紫金神雷的核心力量,但落入楚贤眼底,仿佛不过是一簇闪烁荧光,一抔烟花烂漫,一樽烈酒温肠。
紫金神雷徐徐沉降,大气层爆裂哀鸣,像一处处辗轧过的火星四溅的银环。如果紫金神雷有灵识,也许这个人类在它看来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藐视又能彰显威严,恫吓又不失气量!
楚贤正要直面紫金神雷桀骜的气场,忽然画面一转,紫金神雷消失不见,眼前乌云茫茫,莫非渡劫致幻?突然,乌云似沉重的触角纠缠,时不时有金戈铁马的碰撞,时不时有黎明百姓呼啸山峦,既有函道取关的古战,又有末日问天的悲凉。
灵魂似野马脱缰,欲引渡极乐西方,这身躯壳将无处安放,唯有刺伤、兀残、捻断、劈烂、捣碎、挤辗、飞扬、吹散。雄厚的力量欺身而上,却又无辜折返。原来烙印在胸口的璞玉开始发光发烫,那股疑是来自紫金神雷的力量好似积雪遭遇喷发的火山,除了无辜折返,还得损失一半。楚贤并没醒转,此番如何虎口脱险安然无恙,留作日后推断。
杀!修吾战戟逆境伐上。杀!染吾眉梢寒光灿灿。杀!泣吾热血刺破山峦。生!劲敌诸殇。死!任由天葬。
那一道道影像似乎魔力血染,楚贤眼里闪烁着一缕缕可怕的红芒,沾惹弑杀的隐患,若任由发展,必定坠入屠戮的魔障。
又是那石棺,清丽的倩影在游荡,伊人脸颊滚烫的红霞掩盖不住剪下的烛光,除去别后的芬芳,还有破晓的刀芒,温凉的香汗,以及多情眉梢闪烁的惊颤。
楚贤若浪潮涌上,可伊人徐徐消散,徒留一地哀伤。画面一转,楚贤携手露香聚焦婚礼现场,什么海枯石烂地久天长,抵不过你眼眸清澈明亮,即便甜蜜的时光也有猝不及防,突然,一美妇抱着长相神似楚贤的小英雄闯入婚礼现场,扯着楚贤认账。
俩女人剑拔弩张生死相向,此番楚贤选谁谁受伤,不选谁谁败亡。情,怎教人为难,爱,已陷入破防。既不得聚散,唯有挥刀自斩,但,斩的是明镜,破的是虚妄。
画面破碎,新的篇章徐徐平展。楚贤于青鸾之上眺望北疆腹地外的一马平川,兴许这就是他们说的天涯人欲断肠不思量。
子欲养而亲不待,散尽这身修为又何妨!楚贤于修道尽头折返,奈何父母寿元早已耗光,遗产竟然是一把车钥匙一本房产证。省吃俭用守着一抔黄土一樽陈酿一弯月亮,父母在,根在,回家不难,可如今唯有空叹哀伤。
楚贤双手紧紧揣着车钥匙和房产证,家里的一切竟然熟悉又陌生,记忆逐渐消退,似乎要斩断亲情的印痕。若想阻挡,修为衰减散尽。修道,修道,修的是天地本心,扪心自问,这亲情怎可断舍离,怎能遗忘。无需判断,楚贤以毕生修为换母亲的柔软的针线父亲坚强的肩膀。
眉梢剑气蕴寒光,星目夺魂欲璀璨,楚贤悠悠醒转,亲情在,不失本心,桎梏崩断。此刻,脱缰的野马被拴,灵魂、圣气平和收放无一丝紊乱。楚贤明白自己已经摆脱渡劫隐患,不会沦为劫灰的下场,只是天空中的紫金神雷并未消散,似乎掩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等着拨乱。
黎明前的黑暗,星月无光,天地一色宛如墨染。紫金神雷不再激动得一闪一闪,但它绝对匍匐在天上,不见不散。
楚贤拄着拐杖,喔,不!应该是握着露剑等待晨光,破晓那一刻,晨光露剑必定插进紫金神雷的心脏,如果它有心脏。
追杀和逃亡可能置换,也可能致幻,往往取决于破局者强劲的手腕和有效的手段。从检修函洞处赶来的名人宿老与江湖宵小实实在在体验了一番,他们不由分说叫楚贤交出至宝,比如渡劫后裸露在胸口的璞玉、熠熠生辉的晨光露剑,他们相信眼前的真像,而忽视背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