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明安伯府的老夫人,郁怡歆心中有些感慨,一时也没心思继续抄经了。
想了想,她便带着桑儿取了抄好的经文往供奉佛祖的大殿走去。
平时她都是让桑儿将她抄好的佛经送去佛前供奉的,今天她忽然想亲自去了。
桑儿见此,连忙取了一件厚实的披风追了上去披在了她的身上。
路过一个小院时,郁怡歆发现那院子里正有几个丫环婆子在忙碌,似乎是有新的香客入住。
郁怡歆淡淡扫了一眼,倒也没有在意,这南山寺香火旺盛,每日里前来上香礼佛的人都是络绎不绝。
只是一般的普通百姓,是住不起这里的禅房小院的,也只有那些高门富户才会花钱租下一个小院。
不管这新来的邻居是哪家的女眷,郁怡歆并没有与之结交的想法,所以扫过一眼后也便将之抛之脑后,径自去了大殿。
将经文供奉到佛前,郁怡歆又给功德箱里捐了一笔香油钱。
今天的香客挺多的,主持和尚看上去很忙,郁怡歆想了想,还是上前去和他打了声招呼,告知自己今天将会离开。
主持自不会挽留,倒是赞了几句她的孝心,同时也宽慰了她几句,有了这一场法事,她娘即使是在地下,也定会护佑于她。
郁怡歆求的自然不是护佑,她求的是心安。
她想,总有一日她会为她报仇雪恨的。
回去的时候,郁怡歆经过之前那个小院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空荡荡已经安静了下来,显然里面的人已经安置了下来。
桑儿好奇地看了看那小院,自语道:“这一家是今天才住进来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家眷。”
郁怡歆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说:“这京城里高门大户多如牛毛,你又能知道几家?既然住进了这南山寺,自然便是来求佛上香的,又何必好奇对方是何人呢?总之与我们无关。”
桑儿纯粹是好奇心作祟而已,就那么随口一说,听到自家小姐这么说,便笑了笑不说话了。
两人脚步不停继续前行,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一阵低低的哭泣声。
“小姐,好像有人在哭。”
桑儿一把抓住郁怡歆的胳膊,脑袋左右转动找寻着哭声来源。
郁怡歆也微微皱了皱眉,心中升起疑虑。
这可是寺庙啊,乃是清静祥和之处,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偷偷哭泣呢。
之所以说是偷偷哭泣,除了一时半会儿没能找到哭声的主人之外,郁怡歆也从那略显稚嫩的哭声中听出了几分压抑。
就像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郁怡歆示意桑儿别说话,然后仔细听了听,才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一个抱着膝盖小声啜泣的小和尚。
小和尚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样子,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一个人蹲在树下偷偷地哭。
郁怡歆拍了拍桑儿的手示意她松手,然后走到了小和尚跟前,“小师父,你怎么……你的手怎么了?”
她刚想问他为什么哭,目光却落在了他通红的手背上。
原本白白嫩嫩的手背上有一块又红又肿,上面还有几颗透明的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