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平淡如水,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
瞪大了双眼,江月牙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吗?
点了点头,绫竹道:“外面在下雨,我懒得再跑了。”
实际上,她根本就不打算再放江月牙回去了,虽然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孤儿说的话,但如果院长失踪的时间太久,难保不会打草惊蛇。
她虽然是个杀手,但她还尚未丧失人性,不至于残忍到对一个年幼无辜的小孩子痛下杀手。
因此,将江月牙留在自己身边加以掌控,无疑是目前最为稳妥的办法。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安排,江月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可是……”
绫竹截断了她的话头:“别用那些谎言来应付我,你自己也知道没人会在乎你的去留。”
渡鸦将那一大块肉吃得干干净净,满足地拍打着翅膀,轻盈地飞回绫竹的肩膀上,稳稳地落下。
绫竹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渡鸦亮丽的羽毛,淡淡道:“你们孤儿院的领养手续不合法,也不合规,没人敢为了个小孩冒着风险报警,而且……”
说着,绫竹将目光缓缓移到了那个小女孩儿的身上:“你应该到处乱跑吧,相信那些人也早就习惯了。”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要是没人找你的话,往后就在这儿住下吧,好歹比住在孤儿院里好。”
看着坐在对面的一人一鸦,江月牙眨巴着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脸上流露出些许疑惑与惊喜交织的神情,试探着开口问道::“你……你要领养我?”
绫竹轻笑:“只是让你住一段时间。”
听到这样的答复,江月牙原本满怀期待的心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泄了气一般:“我就知道……”
她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用手不自觉地抠弄起自己的手指来:“像我长得这么难看的人……”
绫竹向来不善于安抚他人的情绪,索性站起身来,朝着自己的房间迈步而去。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最右边的那间房,你先暂且住下吧,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去找绫南。”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
江月牙静静地凝视着绫竹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
直到绫竹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她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转过身来,对着江月牙微微一笑:“拿的东西可以放回去了。”
听到这话,江月牙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她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自己的裤子口袋,因为那里比起她刚来的时候确实稍稍鼓起了一些。
绫竹见此情形摇了摇头,随后转身走进卧室,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随着关门声响起,宽敞的客厅里顿时只剩下江月牙独自一人。
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得到了些许放松,她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用衣袖轻轻地擦拭掉满是汗水的掌心,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看上去颇为熟悉的钱包。
钱包已经略显陈旧,边缘处甚至还有些磨损的痕迹,江月牙缓缓打开钱包,只见里面的钞票所剩无几,而在透明的卡槽内,则安静地躺着一张身份证——是孤儿院院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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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安局。
站在实验室外围,殉听着赵局的唠唠叨叨,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
赵局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就来气,恨铁不成钢的就要伸手揪他的耳朵:“跟你说正事呢,你小子能不能上点心。”
躲过了赵局的‘袭击’,殉啧了一声:“你说来说去说一上午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赵局气结:“说那么多次也没见你往心里去一次。”
就在此时,实验室内的防护门被拉开了,林局摘下了特制手套,看向他们道:“准备差不多了。”
叹了口气,赵局眼不见心不烦,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赶紧让这小子滚进去吧。”
胡局跟工作人员确认了一些事项,然后站起身,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缠绕着红玫瑰的银色盾牌,给殉递了过去。
殉接过盾牌,试了试:“这就是埃奎斯之盾?”
胡局点了点头:“它会帮你确认昆古尼尔之枪的位置,在紊乱的时空流上产生锚点,把你送到正确的时间线。”
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我之前就在想,为什么昆古尼尔之枪会出现在她手里,原来是为了这一天。”
“这也是谷雨预言的吧?你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战,然后提前转移好了所有的资源,怪不得这些装置包括核心的东西一个都没少。”
龙族虽以好战而闻名于世,但绝非那种头脑简单、仅知一味厮杀的愚笨族群。
作为深受天道眷顾的种族,龙族成员的智力水平普遍颇高,面对眼前的局势,他自然能够洞察其中的玄机。
胡局并未解释,只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殉的肩膀,而后长叹一口气道:“时空装置目前尚不稳定,存在诸多未知风险,在我们之中,唯有你具备承担这项艰巨任务的能力......”
还未等胡局把话说完,殉便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道:“得了得了别画饼了,不就是拿我试错吗,我又不是看不出来。”
除了龙族之外,间再无其他种族拥有重生的特殊能力,他能被看中,就是因为这一点。
被人算计的感觉让他很不爽,现在能压着火气站在这里纯粹是因为惦念着心里的那少女,龙族总是愿意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去冒险的。
沉默了片刻,胡局缓缓的收回了手。
赵局对殉的态度有些不满:“怎么跟领导说话呢。”
殉嗤笑一声:“没人能驯服龙,你们也不是我的领导,而且,你们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也不见得比‘弑神’好到哪去。”
高大俊美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谷雨不就是你们故意留下的么,你们早知道爆炸会发生,为了不干涉既定的命运,你们没办法提前把人都撤走,所以提前把她留下,就是为了赌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所有人去死。”
“逼着她不得不透支的自己的寿元去救下整个灵安局的其他人。”
他不屑的挑眉冷笑:“我也好,谷雨也好,包括我未来老婆,我们不都是你们棋盘下面固定的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