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倚云霞金幻彩,鸟鸣梅枝麝含香。舒啸宫畅意厅前,一片胜景。
望川仙君尚姜今日拿出了几桶珍藏的仙琼酿,特意备了白玉与黑曜棋子、乌木棋盘,皆置在畅意厅中,专等着灵感圣君鲁叔和甘棠仙奭姬道。尚姜喜静,原不轻易设宴。鲁叔和奭姬道又忙,也不是哪位仙家设宴都会应邀赴约的。
但谁让他们是好友呢?他既然请了,他们必然也要来。
可是,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这该死的损友啊!尚姜心里小声嘀咕。
鲁叔和奭姬道其实此时就在舒啸宫外,用定身法定住殿外小将沉路和单灵品,套着他们的话。沉路和单灵品天天围绕在尚姜身边,对尚姜可谓事无巨细,知之甚深。
沉路和单灵品却只催促两仙君入殿,灵感圣君鲁叔的玄色绣着云样纹的青袍带子被风微微扬起,甘棠仙奭姬道手持甘棠剑,脸上若有所思。
喜鹊泫芷突然一个斜刺飞了出去,望川仙君尚姜心领神会,喊道:“还不进来?”
两仙入厅,尚姜又问:“可解了他们的定身法?”
甘棠仙奭姬道点头:“你的小仙,我可不敢怠慢。”
喜鹊泫芷飞在尚姜耳朵边说了几句鸟语,尚姜摆手让她出去。甘棠仙奭姬道凑过身去:“也讲给我听听?”
尚姜星眉衬着朗目,披散的头发乌黑有光泽,黑发中间却有一小撮白色碎发,更添神采奕奕。他轻轻摸了下白色直袍衣襟边绣的金色百合花样纹,语调漫不经心:“上次迟到,这次又迟到,迟到也是一种习惯?”
甘棠仙奭姬道自斟自饮,乐在其中:“不就是罚酒吗?”
灵感圣君鲁叔乐了:“他念着你的仙琼酿,迟到罚酒,美在心中呢!”
三位上仙也不命侍者倒酒,皆自个斟酒,开始胡侃酣饮。其实灵感圣君旦叔和甘棠仙奭姬道明白,最近望川仙君尚姜心情有些郁闷,因此才在门口向小将打听了下消息。哪知小将沉路和单灵品护主,滴水不漏。几杯仙琼酿下肚,他们的心情亦明媚不少。果真仙琼酿是好东西!
“前日你在灵霄宝殿当众揭发百里南插手人间质国与遇国两国之战,导致遇国军心涣散、民心背离,在退兵途中队形大乱,自相踩踏死伤四五万人之事,百里南一定怀恨在心,你要万事小心。”灵感圣君鲁叔不由心中担心。
甘棠仙奭姬道拍案:“一个小小的天庭监军,还怕他不成?再说已经被贬下界了。”
望川仙君尚姜仰脖一口饮完牛角小觥里的仙琼酿:“其实遇国输在大势,质国声誉鹊起,迟早会赢,可百里南竟不顾遇国军民性命,四五万人之尸体横陈旷野、流血漂橹,我欣赏百里南的豪气,但又讨厌他的狠辣。”
“百里南受星辉杖二十杖,穹苍帝不顾他伤势严重,令他即刻下界。他的弟弟百里北必与你结仇。听说他们两兄弟在人间时,穿一条裤子、吃一碗饭、饮一杯水,可见情深。百里北此人心机又深,两年从一个天庭监军升至天宫南门总将,总之不得不防。”灵感圣君鲁叔放下牛角觥,沉思着说。
“百里南受罚,百里北领赏,百里南在人间受尽冷眼,百里北在天庭被众神青眼相加,百里北倒是沉得住气。我昨日听说他在外宣扬百里南插手人间两国之战,他并不知晓。他还大言不惭,如果是他,绝不会置无辜百姓性命不顾。”甘棠仙奭姬道说。
尚姜淡淡一笑:“百里北昨天还在墨染轩设宴,请我品茶,我推脱掉了,总觉得怪怪的。”
甘棠仙奭姬道扁了扁嘴:“品茶太清淡,品酒才带劲,他为何不请你品酒?”
尚姜回答:“难道念着我这里的仙琼酿酒酣,等我回请?”
灵感圣君鲁叔颔首:“一来显得他大度,二来衬出他的人脉广,三来与百里南彻底了断,一箭三雕啊!”
“我们也别背地里议论,说到底也是将门两兄弟,颇有胆色。”尚姜开口。
“为何不能说?说不定他们也正谈论着我们呢!”甘棠仙奭姬道一副我不负他两兄弟,难道让那两兄弟负我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