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德霖摇了摇头,注意力集中在死去的少女身上。
“我一直在找她们。”崔德霖喃喃自语。
“我相信你一直在找她们。”
程长婧知道每个警察都有让他们痛苦的案子,面对像这样的案子会让人借酒消愁。
“头发较黑的女孩是林茉莉,”崔德霖说,“另一个是孙瑜。”
“她们都是高一新生?”
胡珂最年轻的受害者是 18 岁。
“对于胡珂来说,她们太年轻了,但林茉莉看起来更像高年级的,或许他的目标是她,而孙瑜是附带的受害者?”崔德霖这个结论听起来有些勉强。
胡珂的作案手法五年来从来没有变过。
“这是你们局长的看法,还是你的?”程长婧敢用她的存款打赌,警察局局长没有冒着这种天气来现场的。
“局长的。”
程长婧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你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警察?”
崔德霖点点头。
“你第一眼看到她们时,有什么直觉反应?”
“一开始我考虑过局长的想法,但是缺少了红丝带,这场景感觉像是有人故意布置的,我的直觉告诉我是本地人干的,以为这个偏僻的地方要到春天才会被发现。”
“我同意,但我肯定局长不会喜欢这个想法,”程长婧说,“不能说我在责怪他。如果是别人干的,案情肯定要更复杂。”
当程长婧跪在林茉莉旁边时,风雪刺痛了她的眼睛。
女孩浓密的黑发中有几缕金色的挑染,而且她毛衣的下摆后面被撕破了,好像是有人从后面抓住了她。
最重要的是,两个女孩都没有穿鞋。
林茉莉的一只袜子的脚趾处有个洞,露出了她粉红色的指甲油。
程长婧调整了一下她的棉手套,小心地摸了摸林茉莉的胳膊。
“她们穿的是失踪时的衣服吗?”
崔德霖点了点头,回答说:“衣服差不多都冻在两个尸体上了。”
“林茉莉的头发有金色挑染吗?”
“她在失踪前几天在家自己弄的。”
“有她挑染后的照片吗?”
程长婧认识的犯罪现场专家也许能够弄清楚在她死前头发长了多少,如果有长长的话。
“据我所知,没有。”崔德霖回答。
林茉莉的毛衣紧紧地冻在了她的脖子上,孙瑜紧握着的的双手放在了下巴下面,但程长婧能看到她的那件轻便的外套拉链被拉到了她的喉咙处。
“为什么孙瑜穿着外套?”
“她里面穿了一件薄衬衫,”崔德霖回答说,“她和林茉莉出门前,她爸爸让她穿上了外套。”
程长婧想知道这两个女孩是不是被伏击了,或者说她们是不是进了别人的家,脱了鞋,本打算多待一会儿。
一声喊叫让程长婧和崔德霖吃了一惊。
一个长腿细瘦、戴着旧雷锋帽的高个子男人在雪地里艰难地走着光帽子上的装饰徽章在风中抽打,两旁的耳罩像耷拉着的狗耳朵一样晃动。
“你的鸟腿能支撑得住那双靴子吗?”程长婧问。
张伟峰朝她翻了一个白眼。
“它们能让我的脚更暖和一点。”
张伟峰一年前刚从中央警察学院毕业就加入了这个小组。
他高大瘦削的身材和总是炸毛的头发引来了不少调侃,但他都能够从容应对。
他的耐心、对细节的关注以及他的直觉,使他成为小型犯罪侧写小组的宝贵资产。
“韩喜英在哪儿?”
恶劣的天气很可能已经摧毁了任何找到良好追踪证据的机会,但她和韩喜英合作了很长时间,知道她甚至可以在毛线堆里找到一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