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道:“娘亲,这是……漂亮哥哥给你的花花。”
“哪个漂亮哥哥?是之前那位沈大人吗?”范成君蹲下身问她。
“不是,是另一个漂亮哥哥。”木木将绢花别在范成君发间,拍手道:“娘亲,好看!”
范成君望着水中映出的石榴绢花,不禁哭红了眼。不知是从何时起的习惯,孙小五每次归家都会送她一朵石榴绢花,她也照例收着,时间长了,就堆了一匣子的花。
她每日换着花样戴花,孙小五每次见了都会夸她。成婚八载,皆是如此。
愿君先成花,吾再成其果,枝条结连理,君吾永相依。
如今绢花已至,想必过不了多久孙小五便会归来,与她母子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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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张寻彧这案子结了半月,女帝的圣旨才下来。宫里早早传了信让人候着,牧云卿领着人跪在院里。不一会便瞧见曹公公踩着小碎步进门。
“呀,都跪着呢,”曹公公道:“咱家今日来迟了些,让诸位久等了,还望二位大人见谅。”
他客套几句,展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女帝诏曰:朕承天命,抚育黎民,宵旰图治,孜孜求贤。今有臣牧云卿、沈忱溪,赋性忠良,才华卓着,自任职以来,恪尽职守,勤勉不怠,屡建奇功,深得朕心。兹特晋封牧云卿、沈忱溪为大理寺少卿,望其二人协同理事,为国效劳。赐金千两,黑金蹀躞带两条,以示褒奖。钦此~”
“二位大人,接旨吧。”
牧云卿和沈忱溪恭敬地接过圣旨,齐声高呼:“谢陛下隆恩。”
曹公公笑着扶起二人,“两位大人年少有为,日后必定前程似锦呐。”似是想起什么,他侧头对牧云卿说:“陛下让您进宫一趟,咱家车马宽,您若是不嫌弃,就随咱家一道回去吧。”
牧云卿点头应下,随曹公公一道进宫。
行至书房外时,牧云卿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才进入书房。
女帝正坐在书桌后批阅奏章,见他进来微微抬头,“牧爱卿来了。”
牧云卿行礼后,女帝接着说道:“此次案件,你办得不错。朕赏了你宅子,就在皇宫附近,方便你日后进出宫廷办事。”
这恩来得突然,牧云卿没有理由拒绝,也没有资格拒绝。只得俯首谢恩。
出了宫门后,他照例回了翠竹苑。才进院门,便瞧见廊下多了个人。
宿衾手里抓着几片青菜叶子,正一点一点撕碎了扔进面前的鱼缸里。
缸里的鱼朝他吐着泡泡,似是在嘲笑他的无知,谁家鱼儿吃青菜?宿衾哪会想这么多,他只知道这些鱼最后都会变成他的盘中餐。
牧云卿悄悄绕到宿衾身后,抬脚踹了下他的屁股,“从哪弄来的鱼?”
宿衾揉了揉屁股道:“哥!你可算回来了,这鱼是我从池里钓的,瞧着可肥美了”
牧云卿垂眸看了眼鱼,问:“这些日子在忙什么,连人影也见不着。”
“可不是我不想见你,”宿衾解释道:“我娘说你封了官,做官的都顾及体面,让我不要游手好闲,也跟着学些本事。免得日后同你走在一道,丢了你的面子。”
“学了些什么本事。”
“那可多了去了,”宿衾将鱼从水里捞出来,“不过我这会饿了,等我吃饱了再给你展示吧!”
牧云卿从他手里接过鱼,道:“等你吃饱了,这事你也忘了。”
“哎呀,计较这些做什么!”宿衾推着牧云卿进门,“天大地大 ,吃饭最大。”
“你来我这,就单单是为了吃顿饭?”
“当然不是!”
“那是做什么。”
宿衾撇嘴道:“干嘛啥事都得问个原因,就不能是想来看看你吗?哪有那么多原因,我又不是外人,还问我什么,什么什么,哼,哪有什么。”他一边嘟囔,一边帮着牧云卿打下手。
两人忙活一阵,做了一桌子菜。
“多吃点,”宿衾夹了块鱼肉放到牧云卿碗里,“你看你都瘦了,大理寺的伙食这么不好吗?”
“也还行,”牧云卿道:“这段时间一直在查案,没怎么注意吃食。”
“你这哪是不注意,你是压根就没吃!”宿衾歇下筷子道:“我原本想着,你去了大理寺日子会好过些,如今看来,还不如不去!这才多久啊,人就瘦了一圈,下次再见,你怕是要瘦成骨头了。”
牧云卿将鱼肉往宿衾面前推,“不是说饿了吗,先吃饭。”
“不吃!”宿衾气道:“我每次提及这些你都闭口不谈,那么大个人,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他抬眸看了眼破旧的屋子,越看越不顺眼,“还有这间破屋子,你那张破床,说了多少次让你换,你偏不听,哪有人当官还住这样的老破小!上赶着受委屈!”
牧云卿默了片刻,说:“陛下今日赐了处宅子。”
“真的吗?”宿衾脸上重新挂起笑意,追问道:“宅子怎样?你瞧着可还喜欢?你若是不喜欢我再给你买一处。”
“宅子我没看过,也不打算去住。”
“固执!”宿衾急的挠耳朵,“有宅子为什么不住!不过,话说回来,女帝为啥赐你宅子,升官啦?”
“算是,”牧云卿喝了口茶,徐徐道:“宅子这事不着急,日后我会考虑。至于女帝赐的那处宅子,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动为好。”
宿衾不解道:“里面有什么惊世奇宝,非得万不得已才去?”
牧云卿道:“若是惊世奇宝就好了,只怕是算计重重。”
“是哦,我倒是把这事忘了,伴君如伴虎,还是小心点为好。”宿衾摸着下巴思索,“但你也不能一直待在这,我前两天瞧见处宅子,非常非常符合你的气质,改日我带你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