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此刻融洽的氛围,不珛说道:“小师叔,今年咱们凝露茶的产量又减了不少。观里的生计已经十分艰难,您还带了个外人回来。多个人便多张嘴吃饭,这钱从何处来啊?”
不珛虽然态度有些阴阳怪气,但说的也是实话。
有几人看着桌上摆着的炒茄子和鸡毛菜,还有清汤野菜面,又看了看澄凉,无奈叹气。
澄凉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走到他面前,递给他,道:“我这次下山,完成了师父的任务,赚了不少银子。这些你先拿着,改善改善观里的情况。特别是几处偏殿,我走时就该修了。至于汀兰的开销,我自己出,不必挪用公中的钱。”
不珛起身,从澄凉手中接过钱袋,打开一看,果然是满满的一大包银子,足够观里吃一年的了。
不珛行礼道:“是我小看师叔了,果然师祖他老人家还是最疼您,这样肥的差事也只肯交给您来办。师叔既然对这位尤姑娘,已经有了打算,我们自然不敢多说。”
下山一趟,澄凉也算是懂了些人情世故,只是她潇洒依旧,不愿在这些小事上计较。所以对于不珛的阴阳,只装听不懂。
澄凉拉着汀兰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霁遥忙前忙后,为他们端来饭菜。
汀兰端起野菜面,又悄悄打量了一番这所谓“膳堂”的环境。心道:这道馆果真穷啊,难怪主子三年前刚入世时过的这么抠搜。即便是后来得了那么多赏赐钱财,也不该节俭的本性·····
汀兰从前干暗卫时,虽然危险,但俸银也多。她有没有家要养,赚多少,自己就花多少,日子不说纸醉金迷吧,也是直奔小康的。跟了澄凉之后,澄凉做饭好吃,就更没有亏待了这张嘴过。
如今她看着碗里的野菜面,还有桌上的两道分量不多的素菜,便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澄凉和霁遥倒是吃的津津有味的,霁遥咬了一大口面条,见汀兰不动筷子,还问道:“汀兰姐姐是吧,你怎么不吃啊。别客气,你既然是师叔的好朋友,那自然也就是我云霁遥的好朋友。这些菜都是我们在后山自己种的,今天刚拔下来的,鲜灵得很,你快尝尝啊。”
汀兰笑笑,想自己初来乍到,不能拂逆了主人家的好意,便夹了一筷子鸡毛菜放进嘴里品尝着,嗯,果然是大自然的味道。
汀兰努力扒拉了两口面条,做出一副吃东西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再忍耐忍耐,等回头逮个空子,去山下不远处的那个小镇上买点肉吃,好好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
······
上京,皇宫,乾安宫。
今上拿起梁王李望均上奏的折子,看了两眼,不住的咳嗽。
陛下身旁的大总管康德海见了,一脸焦急的模样,忙着要传太医。
陛下挥挥手,制止了他。
自从两年多以前,先皇后逝世以后,他的身体便不怎么好了。有时候他都以为,是他亏欠先皇后太多,所以先皇后走了,也要把他给带走。
如今朝堂内,太子一派和梁王一派的争斗日益激烈。梁王已经公开插手军政大事,陛下又态度暧昧,没人能猜到他的真实想法。
今年的雨来的似乎格外的早,大雍,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