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清楚,这价格,小道士已经往便宜里说了。
“您还收吗?”
“你别着急嘛,收是要收,就是······”
“贫道不讲价。”
澄凉对自己的茶十分有信心,知道这茶已经算是贱卖了,若是再降,血本无归不说,只怕要付不起自己的食宿路费给那位尊贵的公子了。
掌柜的斟酌着开口,又问:“道长手中还有多少凝露茶?”
“只有这些,都在您眼前了。”
“呃,这茶既是道长们自己种的,不知道长可愿与小店合作,以后这茶只供给小店,您有多少我要多少,价格就按您说的来。如何?”
这掌柜好生精明,这么好的茶,进价又不高,若是大量的收购,反手再卖给那些达官贵人,价格不知能翻几倍,必会赚个盆满钵满。
不过澄凉也不傻,在山下跟那些商贩们打了多年交道的经验,让她不难看出这掌柜的在想什么。
于是摇了摇头,说:“不好。”
“嗯?为何?”
“此茶出产甚少,而且路途遥远,不好运送。”这是实话。
“嗨,这有何难,您留个地址,我找人运送。”
澄凉还是摇了摇头,不欲与这掌柜多说,伸手要取柜台上的凝露茶,准备走人。
掌柜的见此情景,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你这道姑作甚,老子好声好气的跟你谈生意,你可不要不识抬举,你看看出了这个门谁还会跟你这道姑做生意!”
澄凉一把甩开他的手,把东西一收,抬脚便走。
茶馆中的一个跑堂见掌柜的跟人起了冲突,忙去后面叫来了几个搬茶的大汉,拦住了澄凉。
“哎呦,我的老腰呦!”掌柜的没想到,那小道姑看起来瘦小,力气却挺大,刚才那一下,让他后退了好几步,一下子撞在了身后的货架上。
那跑堂的赶忙过去扶起自家掌柜,狗腿的说:“掌柜的,您没事吧!”又冲着澄凉说,“臭道姑,你知道你得罪的这是谁吗!这可是咱澹州州牧袁开袁大人的大舅子!”跑堂大喘气了一口,又紧接着说:“我们掌柜的堂兄的表姨母的外甥女可是袁大人最宠爱的小妾,你竟敢······”
跑堂的话还没说完,旁边那掌柜已经一巴掌拍在了他脑袋上:“后面那句话就别说了,蠢货!”
这掌柜一向仗着自己是袁州牧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大舅子,在这小池镇卖茶界横行,别人一般不敢招惹他。原本茶馆中还有些茶客喝茶, 有些茶客闻见凝露茶的香味,还想等澄凉和掌柜的谈完,跟她交流交流,看看能不能捡几个漏。可看这掌柜的发火,众人便立刻鸟雀作散,生怕牵扯进去。
澄凉一点也不想惹事,见此情景估计茶叶卖不出去了,还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无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