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背光之下,面容瞧不真切。
但分明,就是她。
不同于妤月的无措,容浠倒是淡然的很。
垂眸间将人看了个彻底。
只见其穿了一袭红衣,饶是没见过的模样。
轻笑一声道:“红色……”
“很衬你。”
妤月忽地失声一笑,目光却不能挪开。
缓缓抬步想要往前,却被容浠抬手拦住。
容浠伸手抵住其肩膀,拉开距离。
低声道:“别过来啊。”
“我这最近……”
“有点气短。”
“不能抱。”
柳向欢轻笑出声,一时觉得有些滑稽。
妤月也不在意,只是一味的跟着人走。
就这般忽然寂静下来,也无人说话。
柳向欢望着几乎是要黏在容浠身后的人,瞧着也是没指望了。
摇头叹气。
认命一般的独自去修补阵法。
想来柳白泽原本也没想到,真的会有人从万丈般的悬崖跳下来。
故而忽略了阵法顶部的坚硬程度。
这会好了,还得我去修补。
罢了。
横竖这种事,应该是没有第二人做得出来了。
次日清晨,妤月猛地惊醒。
待到看清眼前的陈设,方才缓下心神。
还好。
昨日种种,并非是梦。
但伸手触及到身侧无人,且没有残留的体温。
再次慌乱起来。
猛地起身往屋外走去,方才踏出房门。
便同柳向欢打了个照面。
二人相顾无言,一同往院中看去。
直至瞧见熟悉的身影,一同松了口气。
容浠听见杂乱的脚步声,疑惑的探头望去。
瞧见二人后莞尔一笑,“师父。”
“你来看。”
“师伯坟头长草了诶。”
柳向欢缓缓上前,低声道:“就这一株啊。”
“那别薅了。”
“想来……”
“不是这里本来长的,是他带过来的。”
容浠微微点头。
瞧着原本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妤月心有余悸的走向前,也不说话。
再次将视线停留在容浠身上。
不曾挪开。
缓缓蹲下身子。
三人就这般注视着,对于这是株什么灵植开始研究。
日子就这般过着。
但也没什么区别。
容浠只觉得是耳边多了个人说话。
柳向欢见多了个人干活,也是乐得自在。
至于妤月,自来时……
便没见过其眉眼平展过。
固然每日都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
但眉眼间的忧愁,从来没散下过。
譬如此时,分明是睡觉时间。
人都在床上躺着了,还是这种眼神。
容浠有些看不懂。
疑惑道:“妖修原来是可以睁着眼睛睡觉的吗?”
妤月失笑一声,“不可以啊。”
容浠:“你再这样看着我……”
“我去找师父睡了。”
妤月伸手将容浠手腕拽住,“别去。”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手却未松开。
片刻后妤月呢喃道:“乖乖。”
“你伤的很重……”
容浠打断道:“我没觉得。”
妤月:“我问过你师父了。”
容浠:“……”
妤月停顿一瞬,望向容浠的眼眸中尽是眷恋。
仍旧握紧的手缓缓拉着凑近,最后停在妤月腰腹间。
呢喃道:“这里,还有一颗内丹。”
“是我新凝出的。”
“你拿走。”
容浠猛地抽回手。
“?!”
“你拿妖丹当蛋下呢?”
“还能再拿?”
妤月:“我是鱼……”
“不会下蛋。”
容浠:“有的鱼就会。”
妤月:“……”
“那很遗憾。”
“我不会。”
直至次日清晨,妤月仍旧没有放弃这个想法的打算。
气的容浠原地沉默。
甚至试图通过打坐来屏蔽她的喋喋不休。
但很显然,效果甚微。
柳向欢在一旁倒是看戏看得起劲,时不时还能被妤月的说辞逗笑。
偶尔再插上一句话,打趣一番。
看着两个人满脸无措,倒也是有意思的很。
但妤月的坚持明显过于可怕。
再后来,柳向欢也没了兴致打趣,便选择直接忽视。
还是看着院中的雪有意思。
近来日日都是阳光明媚。
每日吹来的风逐渐温暖,积雪尽数融化。
三人也未发觉时间流逝。
倒是某一日饭后,柳向欢忽地拍案惊起。
后知后觉道:“我想起来我给什么忘了!”
“我还没给师尊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