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啊,我是给幼薇说了一些话……但我想让你去参加科举考试绝不是为了挖墙脚啊!老弟你看,你比我小了十岁有余,你的机会还多着呐!”温庭筠苦口婆心的劝道,“何必一直将自己拘于这小小一隅呢?”
段书瑞合上双眼,双眉紧锁,仿佛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也许冥冥之中受到原主情绪的感染,他竟觉得此时心脏传来的疼痛比自己前世遭遇车祸被撞断肋骨还要痛。原宿主天资聪颖,十九岁便已通过州试。他刻苦准备了三年,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牛晚。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在省试笔试中表现优异,成功进入面试,结果却因被考官针对而未能通过。年纪轻轻的他怎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以至于后来突发心梗,死在庭院中。
为何考官要针对他?这得从四年前说起。一日,他和几个同乡一同去一家小酒馆喝酒。因为是老熟客了,老板娘亲自来为他们斟酒。老板娘生的美丽,身形也是格外娇好。老板娘倒好酒后,对他盈盈一笑。这一笑不打紧,倒霉的是被旁边坐的一个泼皮无赖看见了,嚷嚷着让老板娘也给他倒酒。老板娘为他倒好酒准备离开时,被他拉住了。这无赖大抵是喝醉了,竟借着酒劲对其动手动脚。一旁的人好言相劝:“公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被他凶狠一瞪,都不敢再说。
“住手!”段书瑞看不下去了,跑过去用力将二人分开,将老板娘挡在身后:“这位公子,怎可对女子如此失礼?请你离开。”这无赖非但不知收敛,反而想打他。他双手发力,将这无赖狠狠往地上一推。“喀啦”一声,他的后背狠狠撞到椅子,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
“好小子,你竟然敢惹我。”无赖一边指着段书瑞,一边缓缓向门口退去,“你可知我爹是谁?早晚你会后悔的!”话音刚落,男子就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段书瑞没把这件事放心上,结果一周后听别人说起,才知道这男子是省地方官的儿子。谁知时运不济,次年他就在面试中遇到了这位地方官——他就是此次面试的主考官之一。结果毫无悬念,他以德行有亏为由没有让他通过。段书瑞一时心中气苦,想到自己寒窗苦读三载,却换来这样的结局,不禁心灰意冷。他收拾好行李,搬到深山中隐居,一天只吃两顿饭,其余时间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要不是温庭筠听到消息后赶来,将他好说一顿,他现在可能还待在山里离群索居。
“温兄,多说无益。”段修竹的嘴唇颤了颤,“我现在没有曾经的野心了。”
“你肯定可以再次金榜题名的!之前只是意外……”
“温兄,你知道鸟儿为什么喜欢漫无目的的飞吗?因为它知道自己飞累了可以随意栖息在任何一根树枝上。我亦是如此。现在的我过得很好,有教书的薪水,每年有一定的津贴补助,我已经知足了。”
温庭筠哑口无言,叹息一声:“既然你心意已决,现在的我是多说无益。”
段书瑞微微一笑:“既然知道多说无益,又何必再说?还不如和我一起好好看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