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瞧见对面的年轻将领,目光炯炯,英气逼人,却带着腾腾杀气。他心中暗自警惕,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吾乃秦王驾下官拜正先行殿西侯王翦是也,你可知某的厉害?早早下马受缚,免得侯爷动手,也省得你我二人多费一番手脚。”
田英听闻眼前之人竟是王翦,瞬间,双眼陡然变得通红,仿佛燃烧着两团熊熊烈火,紧接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怪叫:“王翦!你前日在阵上枪挑孤的父王,这笔血债今日便要讨还!孤正要擒你回城,将你碎尸万段,以祭父王在天之灵,休要走!”吼声未落,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刺王翦咽喉。
王翦神色一凛,连忙举枪相迎,“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枪相交,王翦心中一震,这才知晓眼前之人正是三王之子田英。他在秦国时,便听闻田英乃少年英雄,今日亲身领教,这枪法果然凌厉非凡,每一招都带着千钧之力,招招致命。当下不敢有丝毫懈怠,全神贯注地应对着田英的攻击。
二人你来我往,大战五六十合,战场上枪影闪烁,寒光夺目,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王翦暗自心惊,他瞧出田英枪法纯熟,攻守兼备,自己一时半会儿竟难以取胜。心中念头一转,便欲用法宝伤他。又虚战两个回合后,王翦猛地一勒缰绳,打马往下败走。
田英一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把白龙马加上两鞭。这白龙马不愧是宝马良驹,奔跑起来快能追风,须臾间便把王翦的乌骓马赶得嘴尾相连。王翦心中大急,想要祭起宝剑,却发现根本来不及。此时,田英若用枪挑,莫说一个王翦,便是十个王翦也性命难保。然而,南奉王一心想要活擒王翦,为父报仇,只见他猛地一伸虎手,精准地抓住了王翦的勒甲丝绦,口中大喝一声:“过来罢!”手臂用力往上一提。
王翦吓得魂飞魄散,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忙伸手死死地把鞍轿抱住,两腿也紧紧地夹紧马腹。乌骓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惊恐,往前猛地一跳,这一来,两下里用力太过,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勒甲丝绦竟被生生扯断。王翦死里逃生,哪里还顾得祭宝剑,伏在马背上,飞马朝着大队人马处狂逃。
这边田英拉断丝绦,由于用力过猛,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直接坠下马来。好在他身手敏捷,在空中一个翻身,方才稳稳坐住。望着王翦远去的背影,田英只气得腮边冒火,再次怪叫王翦的名字,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再说章元在城中听得炮响,立刻勒马出城。他一眼便瞧见一员小将,头戴银盔,身披素甲,骑着一匹雪白的战马,手持长枪,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章元心中一凛,却仍强自镇定,大喝道:“我乃秦王驾下官封天下招讨都督兵马大元帅章总戎之子,章元是也。你贼莫非就是田英么?”
田英闻言,怒火再次被点燃,怒目圆睁,吼道:“好贼子!既知我威名,还敢出城拒敌,今日我怎肯饶你!”言毕,双手紧握长枪,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直刺章元。
章元见来势凶猛,心中暗惊,连忙抡刀招架。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二人各逞英雄,战在一处。战有十余合,章元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两膀酸麻得厉害,每一次举刀都仿佛有千斤重。他心中明白,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当下心一横,拖刀败走。
田英怎会轻易放过,紧紧追赶。他心中暗自思忖:“我虽然连胜几阵,可还未拿个活的。方才好不容易拿住王翦,谁知竟扭断了甲条,又让他逃脱了。这小贼今日料然难出我手,这次定要拿个活的献功!”想定主意,他打马加鞭,风驰电掣般地一气赶上。两马首尾相连,人挨马凑,田英大喝一声:“你这小贼哪里走!”伸出拿云手,一把揣住章元的甲条,用力一扯,便把章元提过马来,横枪在鞍轿上。
章元惊恐万分,却也不甘心就擒,危急关头,使了个鲤鱼打挺,往下一蹲,竟挣脱了田英的控制。田英见状,勃然大怒,吼道:“好滑贼,你还想逃走?”双手再次用力,将章元高高举起,在空中做了个金鸡独立,凤凰展翅的姿势,随后,手一松,章元头朝下,“咕咚”一声,重重地落下尘埃,当场气绝身亡。
败兵见状,吓得屁滚尿流,飞也似的跑回中军报信。章邯听闻儿子战死,如遭雷击,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他满脸悲戚,泪水夺眶而出,哭着进宫向秦王奏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