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是被谁不经意间打翻的墨水瓶,在天边晕染开来,为大地铺上一层朦胧的薄纱。王海龙一袭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腰间佩着一柄寒光隐隐的长剑,与身旁的女侠木木并肩策马徐行。木木身着月白色罗裙,外罩一件淡青色的披风,青丝如瀑,几缕碎发在风中轻轻飘动,勾勒出她英气又不失柔美的侧脸。
马蹄声有节奏地踏在蜿蜒的古道上,“哒哒”作响,和着微风拂过路旁枝叶的沙沙声,宛如一首悠扬的行板。他们一路交谈,时而轻声浅笑,时而神色凝重,江湖的恩怨情仇、奇闻轶事,都在这一来一往的话语间流淌。
不知行了多久,前方渐现几处屋舍,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道路两旁。一座古朴的酒肆尤为显眼,店招高高悬挂,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上面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酩醴村”。酒肆的木质门窗半掩着,透出暖黄的灯光,像是在无声地召唤着远方的旅人。门前的酒旗随风招展,似在诉说着这酒肆里藏着的醇厚佳酿与无尽故事 。
王海龙和女侠木木刚踏入“酩醴村”,喧闹声便如潮水般涌来。伙计满脸堆笑,引着他们来到靠窗的位置,麻利地擦净桌面,热情推荐:“客官,小店新酿的桃花醉,入口清甜,回味悠长,二位不妨尝尝!”王海龙点头应下,木木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江湖客们的高谈阔论、杯盏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满是烟火气。
酒过三巡,邻桌几个大汉的谈话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为首的络腮胡大汉猛灌一口酒,拍着桌子说道:“听说那神秘黑衣人的老巢就在这附近山林,劫富济贫,手段了得!”旁边的瘦子附和:“是啊,前几日张员外家被劫,第二天穷苦百姓就收到了救济粮,可把那些富家老爷们气得不轻!”
木木眼睛一亮,低声对王海龙说:“这黑衣人倒有些意思,劫富济贫,像咱们江湖人该干的事。”王海龙轻轻摇头,神色凝重:“不可大意,这背后或许另有隐情。江湖复杂,贸然行事容易陷入险境。”
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哼,什么劫富济贫,说不定是打着幌子给自己谋私利!”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灰袍的老者,正慢悠悠地品着酒,眼神透着几分精明。络腮胡大汉顿时火冒三丈,起身吼道:“你这老头懂什么!别在这瞎咧咧,坏了英雄名声!”
老者不紧不慢地放下酒杯,冷笑道:“英雄?我看是藏头露尾的鼠辈!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站出来,何必偷偷摸摸!”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大汉撸起袖子,作势要冲过去,被同伴赶忙拉住。
王海龙见状,起身拱手道:“各位莫要动怒,这江湖之事本就真假难辨。咱们不妨先查个清楚,再下定论也不迟。”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即将燃起的战火。众人纷纷点头,络腮胡大汉也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木木看着王海龙,眼中满是欣赏:“你这一出,倒把这僵局给解了。”王海龙笑着回应:“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何必伤了和气。这黑衣人之事,还得从长计议。”说罢,两人又陷入对黑衣人的猜测与分析之中,在这“酩醴村”的酒肆里,江湖的风云似乎已悄然拉开帷幕 。
夜色如墨,浓稠地泼洒在这片江湖天地。酩醴村的酒肆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或微醺或激昂的面庞。就在众人沉醉于酒香与江湖轶事之际,一阵如泣如诉的琵琶声,宛如夜空中飘落的花瓣,轻柔地散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酒肆的二楼围栏处,一位身着月白锦缎长裙的女子,宛如仙子临世,周身散发着如梦似幻的气质。她的面庞被一层轻薄的面纱所掩,只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眼眸,眼波流转间,似藏着无尽的故事。
女子轻启朱唇,指尖在琵琶弦上灵动地拨弄,声音婉转如夜莺啼鸣,缓缓流淌而出:“寒江孤影,谁念我飘零,剑影刀光梦不成……”歌声里,有江湖的漂泊沧桑,有儿女的柔情缱绻,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魔力,钻进众人的心底。
王海龙和木木原本正低声探讨着黑衣人的线索,此刻也被这歌声吸引。木木放下手中酒杯,眼中满是陶醉:“这歌声,像是在诉说着江湖人的心事,听着让人心里酸酸的。”王海龙微微颔首,目光紧紧盯着那歌女,似乎想透过面纱,看清她的模样:“这歌女不简单,能唱出这般动人旋律,背后定有故事。”
酒肆里的江湖客们,有的停下了手中的杯盏,有的放下了正在高谈阔论的话题,皆沉浸在这歌声之中。那络腮胡大汉,原本还满脸怒容,此刻也安静下来,仰头灌下一口酒,脸上浮现出一抹怅然。角落里的灰袍老者,轻轻抚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一曲终了,余音仍在酒肆内久久回荡。众人如梦初醒,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叫好声。歌女微微欠身,以示感谢,而后抱起琵琶,转身缓缓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只留下那神秘的背影,和一段令人回味的歌声 。
女的身影刚要隐没于酒肆的门帘之后,一个身形踉跄的醉汉,却如失控的蛮牛般突然从斜刺里冲了上去。他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整个身子晃来晃去,却目标明确地朝着歌女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