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家主抬手一引,少女手中果子便飞往他干枯的手中,咬上一口,唇齿留香。
“隔空取物,封身境?!!不知小的何处得罪前辈,还望前辈海涵,饶小的一命。”跪在地上的大当家脱口而出,惊恐万分。
“我家公子失手杀了贵寨二当家与夫人,老奴内心惶恐前来赔罪。”陈家家主笑着开口。心想原来出来装,这么爽,活了几十岁了,早知道该多出来走走,比闷在小镇当个家主爽了太多。
闻听此言,大当家冷汗如雨,浑身抖得跟筛糠一般,带着哭腔:“前辈明鉴,马七他自己作恶多端,恶贯满盈,多亏了贵公子行侠仗义,不辞辛劳出手,惩恶扬善,实乃侠客之举,本该小的自己动手清理门户,奈何他未归来,感激都来不及,怎敢怪罪,前辈,别拿小的开涮了,寨子里您看上啥我给您送来,饶我一命,给您跑跑腿,赚赚钱,打劫来的以后都给您送来,可好?”
“行了,老夫还缺你几个臭钱?我看你小子是个人才,以后遇到公子,能帮则帮,这果子再给老夫来几个。”陈家家主把手里的果核一扔,“不许暴露老夫行踪,你就当没见过老夫!”
“好的好的!那个谁,翠儿,你去背一背篓果子给前辈,快,我腿软起不来。”大当家大喜。
“老夫这老胳膊老腿拿得了这么多吗?罢了你说怎么走,老夫去自取。”陈家家主瞪了他一眼。他马上抬手一指,陈家家主瞬间消失不见。
片刻后,刚出门的小厮才踩在棉花上一般,深一脚,浅一脚走了进来,腿一软倒在地上,爬到大当家身边,以手遮嘴,小声开口。
“老大,他走了。”
大当家拍了拍他肩膀,撑着他艰难站起身子,腿一软躺倒在兽皮椅上大口喘气。
“老大,以后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让我偷狗,我绝不撵鸡!”
“你以为我这养身境后期怎么当土匪活到现在的?你就学吧,一学一个不吱声,都是经验,懂?要不我怎么当你大哥!”大当家拍了拍他脑袋。
“快给老子捏捏!”
小厮答应一声,两只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抓住大当家两条抖得跟琵琶一样的腿,两人都软得跟棉花一样。
“我让翠儿捏!没说你!”转头看向已经吓晕在那的翠儿,望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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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黄昏,苏行琅总算看到那巍峨的城关,巨门之上写着断浪二字,城门大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敢问兄台,可是前来执行护国任务?”一手拿折扇的绿衣少年叫住苏行琅。
“对,干啥?”
“我乃清水学府,江一川,我也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你我二人结伴同行可好?”江一川摇扇笑道。
“你馋我身子?”苏行琅一脸疑惑。
“额.....兄台说笑了,在下取向正常,只是这任务过于凶险,多个人多个照应。”江一川耐心解释。
“哟,这不是三班的废水吗?”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江一川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石往南...”江一川捏着折扇的手指骨发白。
“哥们,我要是打这娘娘腔一顿,会有什么惩罚吗?”苏行琅被这突如其来尖锐的声音吓一跳,指着石往南说道。
“哈哈哈哈,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废水找个废物做搭档,脑子还不好使,打我?今天我就站在这里,我看看你这个废物如何打我?小子,你要是没什么本事,我就把你腿打断,让你完不成任务,回不去学府,活活被耗死在这里!”
“抱歉,兄台快走,这石往南声音虽娘,却是实打实生息境中期,我拖住他,这是我和他的恩怨不关你事。”江一川小声告知,说罢还推着他走。
“你就告诉我,打他一顿有没有事?”苏行琅有点无语。
“想走?今天你怕是走不....”石往南还在喋喋不休。
“算了,不管了,那个....打断一下!”苏行琅从腰后抽出锤子,身形一晃,石往南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重重砸在地上。
“咕儿——”
“你这么猛的吗?...”江一川咽了口唾沫。
“愣着干嘛,打呀,现在不出气更待何时?”苏行琅指着地上昏迷的石往南。
江一川咬咬牙,冲过去就开始踩,一边踩嘴里还一边骂个不停,“你个死娘娘腔,让你平时针对我,让你骂我..”
“啊!!!”
刚昏迷的石往南被踩醒,声音之凄惨,引得路人瞩目。
“不是哥们,你别往那踩!”苏行琅一脸无语,又是一锤子砸晕石往南,给他人翻了过来,摊开手掌示意他可以继续了。
“打人都不会,还说别人娘娘腔,用这个!”苏行琅看他只知道往屁股上踩,这样打能出个什么气?从地上抠出一块石砖,递给他。
“邦邦”两砖下去,石往南再次疼醒,两眼一睁,一个硕大的锤头扑面而来。
城墙上一个身穿黑甲威严的男子脸带笑意看着这一幕,旁边站着个以手抚额的年轻士兵。
“去,让那俩小子别打了,等会别把老子砖打坏了。”黑甲男子吩咐一声。
“是!”
旁边早已看不下去的年轻士兵身形一闪,抓住江一川手上的石砖。
“行了,把砖打坏了你小子得挨军棍,气也出了,赶紧进城报到!”士兵低喝一句。
“哦!”苏行琅夺过石砖安回原处,还用锤子砸了砸,严丝合缝。
“不要....”刚醒过来的石往南马上开口,迎面而来又是一锤。
“你??....”年轻士兵气笑了。
“砖没坏,我放回去了啊!”苏行琅也一脸疑惑。
“你小子真打算把他打死在这?”年轻士兵一脸无语看着他。
“不打死,我白费这功夫干嘛?”苏行琅白了一眼他,把锤子递给江一川,“用这个,顺手得很!”
转头就跑城门士兵面前,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抓着长矛就回来了,双手握着矛头,举过头顶,转头看向江一川。
“准备好了吗?”
“什么?”还在盯着手里锤子的江一川这才回过神,一脸茫然看着他。
“砰——”
一矛由上至下劈在石往南屁股上,登时皮开肉绽。
“啊!!………错了错了,大哥我错了啊…...”刚一醒来就痛得直翻白眼的石往南鬼哭狼嚎。
“砸呀,愣着干什么?”苏行琅不解的望着江一川。眼见他没反应,一把夺过锤子,用力砸去。
“铛——”
苏行琅只感觉被火车撞了一般,整个人倒飞出去,黑甲男子凭空出现在场中。
“你这小子....”黑甲男子一脸怪异的表情。
“啊,救我,大人救我…”石往南抱住黑甲男子的大腿便不松手,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两眼一黑差点又晕倒过去。
黑甲男子大手一挥,石往南整个人飞上城墙之上,有士兵马上抬走了他。
“连兵器都保不住,被一个学员夺去,自己换值后去领二十军棍!”他轻描淡写道。
“是!”门口那个被夺了长矛的士兵羞愧低头。
“小子你叫什么?”黑甲男子饶有兴趣看着远处站起身来的苏行琅。
“你为什么阻止我?”苏行琅拍了拍身上的土。
“意气之争,我可以不管,但你要杀他,我不得不管!每一个来断浪关的人,只能死在关外,而不是关内!”黑甲男子平静解释。
“他要杀我!”
“我也会管!”
“只能死关外对吧?”苏行琅直视着他。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敢质问将军?”年轻士兵脸色一变,指着苏行琅。
苏行琅看着他,猩红之色爬满整个眼眸,身形消失。
黑甲男子皱着眉头瞬间出现在年轻士兵面前。
“贯穿!”苏行琅暴喝一声,撞上黑甲男子抬手一指,再一次倒飞出去,贯穿之掌不受控制划过三人合抱的大树,大树缓缓倒下,切口平整。
“牛....牛逼!”江一川冷汗下来了,看着缓缓站起来的苏行琅,大喊,“兄台,消消气,士兵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不要跟他们起冲突。”
黑甲男子挥手制止了他,开口道:“年轻人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他要杀这小子,哪知道遇到狠角色了,被我从中阻拦,心里有点小怨气能理解的。”
“还有招吗?”黑甲男子平静问道,又轻轻一瞥旁边早已脸色发白的年轻士兵。
周围众人早已鸦雀无声,都看向那个站定身形的少年。
他双手翻涌着黑色灵气,以一种诡异的路径慢慢爬满小臂。这时陈家家主突然出现,一记手刀打晕了苏行琅。转身抱拳:“将军,实在抱歉,我家公子两次生死经历以至于性情偏激,这种生死威胁他就会全力以赴铲除,给您添麻烦了!”
“无妨,这小怪物哪个学府的?”将军笑了笑。
“望月学府!还请将军叫人带公子入关报道,也望将军隐瞒在下行踪,不然老爷问起,在下死无葬身之地!”
“小事!行了都散了吧。”将军对着身旁年轻士兵交代几句,身形消失,在他消失之前还嘴角带笑看了昏迷的苏行琅一眼。
夕阳西下,场中又恢复了车水马龙,仿佛刚刚的小插曲无关紧要,只是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又会成为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