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们好整以暇的看着顾鱼步步逼近,甚至还挑衅的把自己的胸膛贴在牢门前,一副把脑袋伸过来让顾鱼砍的模样。
顾鱼也毫不客气,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囚犯面前站定后,就毫不犹豫的一剑捅在囚犯的小腹间,还扭动手腕搅动了两圈。
刚才还一副挑衅神色的其他囚犯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被顾鱼杀鸡儆猴的囚犯躺在牢房内低声哀嚎。
能被关押到这里的囚犯对疼痛的忍耐力本不至于此,但那柄剑明显有些怪异,捅出的伤口处像是有无数把钝刀在切割个不停,让他的呼吸都难以平稳,正面目狰狞的咬着牙关。
更加让那些囚犯陷入寂静,举棋不定的原因是,顾鱼似乎并不满足于此,她正借着地牢内微弱的火光低头挑挑拣拣着手里的钥匙,站在牢门前的瘦弱少女与牢门内挣扎哀嚎的囚犯相对而立,钥匙互相碰撞的清脆声响与囚犯的痛苦呜咽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让人胆寒的诡异画卷。
几秒后,摆弄着手里一圈钥匙的少女似乎终于找到了目标,而后,她捏着手里那柄满是绣痕的钥匙来到门前,还神色自然的曲指敲了敲牢门上漆黑的栏杆:“这种连打更鬼都能随意破开的牢门,能把你们锁的这么严实?”
有其他囚犯在一片死寂中,沉声开口道:“……我们的家人都在镇里。”
对方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顾鱼并不回应,插入钥匙拧开牢门,静静的看着眼前正在满地打滚的囚犯,无人知道此时的她在想什么。
但就在下一瞬间,顾鱼身前正在闷哼不断,看起来痛苦不堪的囚犯忽然暴起,他手里打磨尖锐的石块在微弱的火光下一闪而逝,也一同遮掩住他暴戾的目光与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轰!
除了青蛇,谁也无法看清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耳边充斥的唯有宵练暴怒的震响,与地牢内溅起的无边沙尘。
无边无际的沙暴冲击着牢内的一切,牢内微弱的火光在瞬间便被粉碎成一抹漆黑的黑烬,囚犯与守卫无法自主的蹲在原地,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双耳,这是他们身体代代相传下来的本能反应,这个姿势即是在保护自己的听觉,也隐隐代表着臣服的概念。
嚓。
待尘烟彻底散去,一声轻微的摩擦声响彻在不见五指的地牢内,像是在遥夜沉沉间破云而出的一抹月光。
一抹摇摇晃晃的烛火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烛火的拥有者还将它刻意拉低了一些,让人只要顺着光亮向上看去,就能下意识的看到对方衣角上所绣的红月。
直到此刻,所有囚犯才彻底醒悟过来,他们此刻面对的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而是真正能够抵御诡异镇一方袭击的守护者,能与那些让人为之色变的领主级诡异正面搏杀的存在。
刚刚暴起的囚犯被宵练毫不留情的钉在他身后的墙壁中,能作为防止囚犯逃跑或越狱的墙壁,它的坚硬程度不言而喻,但此时的墙壁却像是被某种未知的野兽所冲撞而过,其上满是龟裂的痕迹,乃至凹陷出了一个让人恐惧的弧度。
顾鱼的视线在生死不知的那名囚犯身上移过,忽然没来由的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