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夫人要我将大娘子送得远远的,如今一朝事发,却翻脸不认人!”
阮筝淡声道:“人证物证俱在,袁氏,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袁氏稳住阵脚,红着眼道:“这李氏不仅换了我的孩子,又盗取我的嫁妆,我念着主仆情分只将她赶出府去,却没想她反咬一口。大家岂能轻信她的鬼话?”
听到这,李婆子满是青紫的脸扭曲起来,幸而当初她将孩子送走时留了证据!
她从衣襟里拿出一封陈年旧信,上面是袁氏的字迹,因当时刚生产完体弱无力,故而字迹有些潦草着急。
看着上头再三强调将孩子送去偏远山村的内容,卫平侯的三观被冲击得摇摇欲坠,满脸不可思议。
他道:“阿袁,那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
袁氏心中冷笑一声。
女儿有什么用,难道能继承卫平侯府的爵位不成?不还是要嫁出去的!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生错了性别!
倘若是个儿子,她又怎么会狠下心舍弃?
袁氏心中怨气冲天,面上泪水涟涟,哭泣道:“侯爷!是我一时糊涂......妾身自打嫁进门迟迟未孕,便惶恐不已。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没成想是个女儿,唯恐大家和夫君不喜,将我休弃......这才犯下弥天大错!”
想到袁氏当年为怀孕而喝的各种苦药,卫平侯叹了口气,怒气被泪水冲散。
他看了眼依偎在阮筝身边的亲生女儿,皱眉道:“你可知大娘在乡下过的是何等日子。”
袁氏跟卫平侯成亲多年,早已摸清了枕边人的性子且将他吃得死死的,一听这语气,便知有所松动,立马带着祥哥儿跪倒在了卫平侯的脚边。
“送走亲生女儿,我亦是心如刀割。原以为乡下那户人家会善待于她,却不料他们心肠如此歹毒!”又哭着求道,“求夫君念着夫妻情分,给我一个弥补孩子的机会吧。”
卫平侯见她如此,又忍不住心疼起来,“你先起来、起来。”
袁氏不肯起来。
卫平侯只好求救似的看向母亲,“阿娘,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不如就......”
“不如就算了?”阮筝一直冷眼旁观,就想看看长子会是一个怎样的态度,见此冷笑一声,“亏你说的出口!”
卫平侯着急道:“袁氏也是一时糊涂,可这些年来,她操持家业,侍奉婆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大娘也找回来了,就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对卫平侯而言,妻子的所作所为虽然令他震撼不已,可到底是相处了十多年的枕边人,焉有不心疼的道理?
更何况如今孩子也回来了,难道还要因为这种事情将她休弃不成?
阮筝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看着这个脑袋发昏的大儿子。
她怎么会生出这种蠢东西?
卫平侯见母亲不松口,便把主意打到了女儿身上,柔声道:“大娘,你娘也是一时糊涂,她如今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吧。”
袁氏心中难堪至极,但为了让婆母消气,也跟着道:“好孩子,阿娘不知道你从前过的是那样的日子,若是知道,是绝不会将你送走的......阿娘保证,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