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总，但总也有大小王之分。

王丽华叫‘于总’是客气，而于总叫沈熄‘小沈总’，则是尊称和敬畏。

周庭南不接话茬。

沈熄眉眼带笑，“同一个圈子里的。”

于总一溜缝开口：“难怪，我看宋小姐先前在台上的气势就觉得眼熟，原来是同个圈子的，这就不奇怪了。”

沈熄哼笑两声：“老于，你这话说得越来越有艺术了。”

于总赔笑。

不过酒局文化就是这样的，阿谀奉承，谈笑风声，别样的名利场。

你一句我一句，宋瑜被捧得相当高。

偏偏她还不能自谦。

不然就容易搞砸。

宋瑜细白手指摩挲着酒杯，垂下眼看着倒映的酒酿波纹，抿着唇，思忖一会要不要尿遁。

她身侧的周庭南打断了他们的吹捧，沉声道：“就是一个普通小姑娘，你们这么夸，到时候她摔下来，你们负责托着？”

于总脸上划过一抹尴尬，沈熄对上周庭南的目光，半开玩笑的开口：“也不是不行，她是我沈熄的朋友，要帮肯定要帮一把。”

周庭南眉眼锋利，“你这是在害她。”

沈熄唇角笑容收敛。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假相瞬间被打破。

“庭南，你什么意思？”

周庭南：“字面上的意思。”

这话听着就不对，周围人都是人精，察觉出来了一点微妙，他们顿了顿，正要从中间说和。

宋瑜软声开口：“你们这么夸，我是真的要飘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厉害，也有很多不足，今天这个项目方案是我们公司一起努力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前半句的玩笑和铺垫。

她顿了顿，再侧身站起来，面朝沈熄，抬手拿起一杯酒，“不过其中最感谢的还是小沈总，愿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过来听。”

台子架在这了，沈熄想下都能难。

目光看过去，他说：“小鱼妹妹，你学坏了。”

宋瑜唇角含笑，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把酒一饮而尽。

沈熄假模假样叹口气：“你都这么敬我了，我不喝实在说不过去了。”

宋瑜看着沈熄端起酒一饮而尽，心口微微松口气，随即坐下来。

沈熄又道：“你周四之前带一份完整的方案过来，就直接和我对接，只要你能说服我，这个方案就是你们公司的了。”

宋瑜和王丽华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惊喜。

宋瑜眉眼弯弯，“好，我们一定尽力，拿出让你满意的方案。”

沈熄动了动手腕，拿起酒杯暗示，“这可不够。”

宋瑜现在对于沈熄的态度就是——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可以同意，于是她抬起手，客套笑道：“你放心，今天不醉不归。”

沈熄被哄开心了，摆手道：“不醉不归就算了，就喝三杯。”

宋瑜点头如捣蒜。

饭局进行到尾声，宋瑜出去透口气，顺道把刚刚喝的酒吐出来不少。

从卫生间出来，她站到玻璃镜前，洗了手，擦掉差不多褪完的口红，再重新补了一个口红上去。

做完这一切，她把口红收进包里，正准备折身回包厢。

一只手横出来，骤然抓住她。

宋瑜被带的往墙壁上一撞。

闻翌咬牙切齿的声音近在咫尺：“真的是你。”

宋瑜抬眼看过去。

闻翌眼白爬上根根红血丝，眼神复杂难明，他上前一步，身体贴得更近了。

又不管不顾地抛下一个疑问：“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