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渣男送进派出所后,宋樾和马超又在涪市停留了几天。
这几天,两人好心情的去涪市有名的几个旅游景点逛了逛,又与甚叔吃了一顿饭,最后才在距离春节还有五天时,与宋芙蓉宋石榴一起开车回了潼县。
“本来因为给渣男了三万元钱,我还打算春节就自己看店的。结果现在钱也追回来了,我也不用心疼钱自己一个人苦哈哈地守店了,感觉真好啊!”路上,宋石榴一边用手抚摸着真皮的车座,一边没心没肺地说。
见宋石榴已经完全一副从情伤里出来了的样子,宋樾于是说道:“知道心疼钱你今后做事就多听听二姐的。”
听见宋樾对宋石榴毫不客气的说话,马超不由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在二排的宋石榴,见对方脸色变了变,担心宋樾再说出什么让人下不来台的话,忙说:“阿樾,我口渴了。”
闻言,宋樾自然地拿起座椅旁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后,递了过去:“车上还有橙子,要不要吃?”
“不要,弄那个会把你手给弄脏。”马超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接过保温杯,想到宋樾平时最不喜欢的就是吃那些会把手弄脏的东西,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不过想到车上这橙子还是宋樾主动提出来买的,便又说:“你要是想吃的话,等下我找个方便停车的路边将车子停一会再给你弄。”
见马超边说,还边到处打量,一副随时准备停车的样子,宋樾连忙阻止:“我没想吃,你好好开你的车。”
听宋樾说不吃,马超也不坚持,应道:“行,那等回了潼县后我再给你弄。”
说完,就专心地开起了车。
而宋樾也因为马超的打岔,没有再对宋石榴遇渣男这件事说出别的话,转而微阖了眼开始假寐。
不过,已经懂了情之一字的宋石榴,在两人都闭口不言后,却是悄悄地关注起了两人。
说实话,在没有遭遇渣男这件事之前,她看宋樾和马超,也只觉得这就是两个感情特别铁的好兄弟。但是在已经懂了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后,如今再看宋樾和马超的相处,宋石榴就感觉怎么看怎么怪异。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两个相濡以沫的爱人一样的感觉。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这两人可都是男孩子啊!
作为一个从小在风气比较保守的内陆城市生活的女子,宋石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性之间也有可能相爱的事情。
所以当她一边打量宋樾和马超时,一边在心里思量出那个相濡以沫的词时,她只感觉自己是真的被渣男糊弄得脑子都坏了。
下意识的,她对马超问了一句:“超娃子,你耍女朋友了没?”
听见宋石榴的询问,马超下意识地侧头看了宋樾一眼,答道:“嗯,耍了朋友了。”
闻言,宋石榴忍不住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原来耍了女朋友了啊?这就好!
但是,她心里在刚才升起的那股怪异感虽然消失了,宋芙蓉的心却是揪了起来。
因为就在刚刚,她注意到了马超看宋樾的那一眼,以及在回答宋石榴的那句话里说的是“朋友”,而不是“女朋友”。
虽然,同样是在内陆城市长大的宋芙蓉,在她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还从来没有直面过同性之间的爱情。但是,在她看过的一些野史杂传中,她是知道同性之间也有可能相爱的。
而且她曾经也听过一段同性爱人之间的故事。
在那个故事中,两个主角都是宋芙蓉曾经就读的高中学校的老师。
一个是从遥远的大城市里下乡来支教的,一个则是本土大学毕业后来到那个学校的。
两人都是青春俊逸的有为青年,原本也都会有一个明媚的未来。
但是两个人却因为一场相爱,而在原本的人生轨迹里越走越远。
宋芙蓉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穿着一身满是补丁衣服,却干净阴郁的男人。他就那样终日静静地伫立在学校外的那棵柏树下,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她也还记得她好奇地跟她的同学说起那个男人时,她同学说的那些话。
“他啊,那就是一个变态。”她同学本身就出身在那所高中里,父母都是那个学校的老师。当她听到宋芙蓉好奇的询问时,语气很是不屑,又很是偷摸地说:“你别看他那个样子,其实他早就疯了。”
“什么?学校为啥都不管呢?”宋芙蓉一听,不由感到惊疑。
要知道,她可是看到过那个男人是住在学校的教师单身宿舍的。
如果真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学校方还放任他在学校里随意走动,那不是对学生不负责吗?
“那人虽然疯了,但是他不打人骂人的。”同学明白宋芙蓉的意思,于是撇了撇嘴说。“那就是一个沉默的疯子。”
说到这里,同学好像因为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聊八卦的对象,也不再等宋芙蓉询问,就一股脑地将她知道的关于男人的故事讲了出来。
“……学校最初知道那两个人在谈恋爱时,本来是打算直接将两人拉出来批斗的。不过那个疯子一直等着的男人好像是很有点背景,学校怕把事情闹大了受到牵连,最后就偷偷联系了那个有背景的男人的家里人。然后那个男人有一天就离开了学校,而这个疯子也因为那个男人临走时的要求,保留了在学校的工籍,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沉默的疯子。”
故事讲完,宋芙蓉的同学也是一阵唏嘘:“你说这个疯子明明有不错的前途,为啥要被那个男人的殷勤弄得做了变态呢?而且那个男人明明都抛弃了他,他还因为那个男人疯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是啊,宋芙蓉直到现在也无法理解那个疯子。就如她之前无法理解宋石榴对那个渣男的着迷,以及眼前的自己弟弟与另一个男孩间有可能的秘密。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永远都只是当初那个听别人的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