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却也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夜晚。天空中响起轰鸣般的炸雷声,从天而降的闪电击中戴云的身躯,后面的是钦州城一场久违的暴风雨。不知道暴雨下了多久,暴雨过后留下了许多未知的恐惧。
戴云躺在一户农家小院的卧室中,卧室的陈设古色古香。小院门口的几声犬吠突然划破了静谧的夜空,戴云缓慢地睁开双眼,眼前黑漆漆一片,从枕边摸到一个东西,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个手电筒,其他竟然什么都没有了。“我记得之前包里有手机,手电筒,还有其他的物品,这是怎么一回事?谁雇凶杀了我?原来的是一场梦吗?”
一阵阵后背的疼痛让他又一次昏迷,这一次又不知是多久才能醒来。这注定又是一个谜,一个永远也难以解开的谜团。
一束温暖的阳光洒在戴云的脸上,他又一次睁开了眼睛,双眼扫视这房间的一切,木制的房间,木板,木床,用一根短棍支起的四方木窗,房间的正中间挂着一幅人物画,画中的男人头戴冠冕,手持玉笏,高挑的个子,腰间的丝带栩栩如生,上面还有一行小字:
戴天德画像 嘉元三年甲子正月初三 。
“莫非这是戴天德的家,”戴云强忍着后背的剧痛掀开身上的锦被,慢慢地站起身,轻轻推开木门,看到的是简陋的客厅,一张方桌,五把木椅子,还有一套完整的茶具(茶笼 木待制 茶碾子 茶磨 水瓢 茶帚 茶托 建盏茶杯 汤瓶 茶筅 茶巾),茶具上都刻有一个明显的“戴”字;客厅的连接处是又一个卧室。从客厅走出来,没有回廊,院中种着一畦畦娇艳的牡丹花,戴云沿着花圃中间的路向前走来到大门前的八角凉亭,凉亭中放置着两个摇椅。风吹起他的长发,他看着院中陌生的环境,低声说:
“这是哪里?我又是怎么到了这里?院子四周全是荆棘构筑的简易矮墙,这比普通的农家小院还简易。”
突然木制的两扇大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担着两担柴走进来,轻轻放下两担柴,将扁担放在墙边,冲着戴云笑着招手,“云儿,你昏睡了三天,今天醒了!”
戴云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黢黑的面庞,用毛巾扎起的头饰,大大的眼睛,一声灰白色的粗布衣服,脚下是黑黢黢的布鞋。此人就是戴一膺,戴云的叔父。“云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叔父戴一膺啊!”
戴云看着面前陌生的叔父,低声问:“现在是哪一年?这里是哪里?”
“嘉佑十年!”戴一膺说,“这里是康国黄州地界,离北边的秦国很近。”
戴云小声嘀咕道:“这里是一千多年前的康国,我在历史书上看到过。我竟然回到了这里,莫非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叔父,我是怎么受伤的?”戴云抬起头看着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戴一膺回忆着几天前夜晚发生的事情:
“那一晚快子时了,我看你还没回家,就沿着河边去寻找,在河边的芦苇荡中发现了你,你的后背插着一把刀,后来我把你背回了家,幸亏你伤得不重,我以前学过医术,处理完你的伤口,你就一直昏迷不醒......”
“是谁要杀我?”
戴一膺搀扶着戴云躺在凉亭的摇椅上,小声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是谁救了你一命。”
“是谁?”
“我那个落草为寇的儿子!”戴一膺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绣有“戴”字的手帕,哽咽地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