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一天三顿饿,三天一顿食,很正常。
男子伸手取下毡帽,轻掸了一下,张二小眼瞪大,靠,声音这么甜美,却是个老头?
不,不是老头,只是长了一头银霜白发而已,至于样貌,挺俊,算是个美男子,年纪也不算大,打顶二十出头。
张二有点嫉妒,老天不公,为啥老子是凸牙糙脸厚嘴皮,对方却眉清目秀皮子嫩?
唉,爹娘惹的祸。
好在对方是个少年白,嘿嘿,空悲切,些许安慰了一点儿张二不爽的心情。
男子轻掸了一下毡帽后,从帽檐里拿出了一根纸烟,随后点燃,深吸一口,大白龙出洞,烟雾袅袅。
张二贪婪的撑大鼻孔吸了个饱,但绝不知足,作为一个资深的老烟枪,若非穷到了天天捡别人的烟屁股抽,他能整天泡在烟坛子里,死活不出来。
“我说,还有烟吗?给根咂咂。”张二来了烟瘾,老眼巴巴的问道。
“没了,这是最后一根。”
“给我咂一口成吗?不多,就一口。”
“交换口水?那玩意不卫生,脏。”
张二......
我呸你的脏!
小小年纪不学好,哪学来的臭毛病?
嫌脏你蹲旮旯里干嘛?
知道么?
老子的口水能治病,舔伤口都用这玩意!
男子又吐了一口白龙,似乎提起了一点儿精神,开口问道:“瞧你这身打扮.....”
“花子?”
张二,噗!
花你老母的子!
狗眼看人低,狗嘴不吐象牙,狗......
“乞丐?”
张二,抖!
喂,乞丐和花子是一路的好吗?
“要饭的?”
张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解释的话,对方能把所有关于花子的词儿都说出来。
“我不是要饭的,我在这......我为什么告诉你?”张二也来了脾气。
“可惜了。”男子摇摇头,“如果你做花子,兴许还能要俩钱,不至于饿肚子。”
张二气怒,“老大莫说老二,你不也饿着肚子?”
男子无心辩解,换了个话题问道:“大半夜的蹲旮旯,莫非想劫道?”
“打劫?”
“抢人?”
“闷黑棍?”
张二哭笑不得,说这半天,不都一个意思?
“别乱说,我可是地道的良民,打劫抢人的事儿从来不做。”张二拍着胸膛以示清白。
“那你怎么在身下藏着根棍儿呢?”男子眼光锐利,一语中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张二惊诧了起来,他记得从蹲点开始,就一直把棍儿藏了个严实,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着话,男子把抽剩的烟屁股用指头一弹。
嗖!
一抹红芒入水熄,愁得张二苦哈哈。
就这么丢了,多浪费?
刚才剩下来的烟屁股,俺能咂三口,不,四口,绝对不带少。
“行了,该走了。”男子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张二点头,你早该走了,男银!
出了旮旯口,男子忽然停住了脚步,“对了,以后夜里出来,记得带点儿钱在身上。”
张二呆愣,穷鸡儿一个,带钱?
想被人劫道吗?
有病没病?
男子没理他幽幽的眼神,意味深长的说道:“越穷越见鬼,要想夜路走得稳,还是装点钱好。”
“装神弄鬼,你小子到底是谁?”张二忍不住开口问道。
“猫烨。”
“猫爷?我去,别以为长了少年白就能充爷,你小子还不够格!”
张二说话已经算是比较委婉了,要不是看在对方高他一头,现在就能练上一趟老拳。
猫烨淡淡一笑,“耳朵不好使说明腰子不好,以后有空去找郎中,免得落下一身病。”
说完,他从帽檐里又掏出了一根纸烟,点燃后带着一阵烟雾自顾而去。
张二嘴角抽搐,“臭小子,你不是说没烟了吗?”
“呵,这是最后一根。”空旷的街头传来了猫烨磁性的声音。
“爷爷信了你的鬼!”张二咬牙切齿,老拳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