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沿着青石板路,打算回到花厅去。
走着走着,面前突然跳出一人,惊得她一跳。
“郑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来人竟是白翩翩。
今儿八皇子妃也来了端园,她便跟着一起来了。
白家倾覆了。
父亲白逐浪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诏狱。
崔珏自身难保,自己又与他闹僵,半点也指望不上。
母亲清醒了,对她这个便宜女儿半点好感也无,从未差人关心过。
听说她遣散了大部分府中下人,打算卖了宅子后返乡。
从此,自己在京城,当真成了孤家寡人。
所以,她更加用劲地攀附八皇子,甚至不惜低头讨好八皇子妃,只求一片容身之所。
郑笛本是不想理睬她的,姨娘这种生物,在郑家是没有的。
错身的时候,白翩翩着急地开了口。
“姑娘,您就不想知道自家哥哥的近况吗?”
郑笛一惊,脚下步子一顿,目光灼灼地打量她一圈,不可置信地蹙起眉头,唇角向下一撇,片刻后继续向前走去。
她一个姨娘知道哥哥的近况?
骗鬼的吧!
白翩翩见她不信,立刻拉住她。
“好姑娘,我一个姨娘的确无法知道你哥哥的情况,但八皇子知道啊!”
郑笛一惊,立刻停下脚步。
“我哥哥怎么了?你怎么知道的?”
白翩翩抿唇一笑。
“前儿我正伺候八皇子,半道上有下人进来禀报,八皇子也没避着我,倒叫我听了一耳朵。”
郑笛面色倏然发红,暗啐对方一口。
直接说听到的话不就完事,何必将伺候的事说出来?
白翩翩嗤笑,明白过来。
“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吧,我怕……隔墙有耳!”
这个借口很烂,但郑笛一心记挂着哥哥,难免焦虑,当下信以为真,跟着白翩翩往湖边行去。
春日的风暖中带寒,越往湖边走,气温越低,郑笛微微有些冷,可白翩翩脚步不停地直往前走,她只得咬牙跟上。
好不容易站定,郑笛便急急地问她,自己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白翩翩目光游移,简单地说了句。
她哥哥中了箭伤,急得郑笛连忙追问,伤在哪里?伤的重吗?可有医治?用的什么药?
白翩翩含糊地应着。
本来只是寻个借口将郑笛骗到湖边来,她怎么回答得了具体的问题?
郑笛见她目光躲闪,说话吞吞吐吐,立刻觉出不对来,返身就想离开,却被白翩翩牢牢拉住手腕,一时间进退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窄窄的对岸,突然射来一支箭。
箭矢带着凌厉的箭风向郑笛的面门射来。
风中,隐约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快躲开!”
郑笛毕竟是将门女,一个侧身就往边上滑开半步。
但她忘记了,自己的手腕还牢牢地握在白翩翩手中,这一步竟然没能跨出。
眼见箭矢破空而来,她一急,猛一用力,扯着白翩翩就往边上退去。
这一下,她躲开了,白翩翩正面迎向箭矢,正中肩头,吃痛地惨叫一声,人不受控制地往湖面倒去。
手仍死死拉着郑笛,连带着她一起落了水。
只听“扑通”“扑通”两声,两人一起落了水。
“来人,有人落水了……”
一时间,落水声、呼救声、脚步声……齐齐传来。
“扑通”,紧接着又有一人扑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