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房氏上门,替小儿子求娶,虽是续玄,但到底知根知底,她含泪点头应了下来。
如今被莫氏大庭广众之下重提心事,不禁悲从中来,泪意瞬间涌了上来。
房氏大怒。
亲事本是两家私事,这莫氏连脸面都不要了,竟然对他们家事指手画脚,当场冷了脸。
“莫夫人还是管好自家后院吧,旁人的事,还轮不到你指点江山!”
莫氏面色阴冷。
“谁爱管你们的家事?我不过是以此为教训,告诫在座的各位,家有女儿的,可得注意德行教养!”
“你,你……”
褚氏平日里也是能说会道的,可事关自家女儿,生怕越描越黑,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莫氏以为自己占了上风,面露得意。
“唉!希望宋姑娘别像上官姑娘般,染上不好的名声,赶在上花轿前被人退亲。”
宋谨央冷眼看着莫氏的唱捻作打。
明白她这一切都是冲自己来的,房氏、褚氏无辜受累。
她正想出声帮腔,一道略显暗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邱家如何行事,便不劳夫人操心了!”
众人讶然,向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角落里,坐着位衣着朴素干净的老妇。
面容苍老,神情淡然。
头上围着块布巾,从妆扮来看更像平民,在花厅里显得独树一帜。
边上有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扶着她站起身,缓步走来。
走近后,她恭敬地向宋谨央行了一礼。
“夫人,恕我无状,你我身份云泥之别,适才便没有上前问安。”
宋谨央和气地笑道。
“咱们两家是何等关系?哪用得着这些虚礼?你身子一向可好?上次送去的鹿茸可合用?”
“多谢夫人,得亏您援手,小女如今已无妨了。”
老妇人提及女儿,木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众夫人面面相觑,好奇镇国夫人怎的同平民有交集?
有知情人悄声提醒。
“她就是邱状元的母亲周氏,宋姑娘未来的婆婆!”
两人寒暄几句后,周氏便转向莫氏,毫不留情地开口。
“这位夫人安好!我很满意儿媳,更庆幸她被镇国夫人搭救!若日后元亮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我这个做婆婆的第一个不答应。儿媳若要和离,我头一个支持她。
世间规则,对女子多有苛责!
女子不易,打小耳提面命,须得三从四德!殊不知,若从的那人无德无良,可得受尽无边苦楚!!!
镇国夫人之举,开了女子追求幸福的先河!
正应了那句诗:‘君若相依,我必相惜;君若不离,我定不弃’,后头老婆子再加两句‘君若离弃,我定调头离去’!”
扑哧!扑哧!扑哧!
直白的话语,惹笑了众夫人。
说得没错!
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是戏文里的唱词。
真到了现实生活当中,不过是一地鸡毛罢了。
好的时候,犹如蜜里调油;歹的时候,一房又一房小妾进门。
咱们女子也该硬气,拿得起放得下!
“君若离弃,我定调头离去”!
没错!正该如此!
一时间,因为邱状元母亲的一句话,气氛重新松快起来。
莫氏却被一个农妇怼得胸口疼,常氏忙不迭替她抚着背,却被莫氏一把推开,登时面露尴尬。
局促间,看到躲在将军夫人身后的侄女,计上心来。
“常娇!我常家规矩,嫁人后当务之急,是替夫家开枝散叶。你嫁人足有三月,可有好事临门?”
常娇听到姑母的声音就发怵,身子不自觉地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