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递给身旁的敏毓一个:“敏毓,你也捂上一个。”
“不用,我不冷。”本来正掀着窗帘向外张望的敏毓回身坐正,转眸娇俏一笑,英眉俊目间满是兴奋。
见她这样三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便硬是将手炉塞进她怀里。“别逞能,快捂上!”
随后笑着向灼华抱怨:“郡主瞧她,像不像个皮猴儿?在外跑了一天还看不够,这都快回家了,外面乌漆麻黑的,她还往外瞧。”
“哪有!今儿是十五,外面的月亮可大了,一点儿都不黑。郡主,你要不要向外瞧瞧?我竟不知,咱们栖霞山脚下的月色竟然这样好……”
敏毓叽叽喳喳地像只云雀。三姑实在忍不住轻轻拍了她两巴掌。
“死丫头!竟然还撺掇起郡主来了!再说,我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就听见外面黑这句?我说你皮那句你怎么没听见?”
灼华看着故意撅起嘴巴的敏毓,不禁莞尔。
三姑笑盈盈地看着二人嬉闹,心里却是一叹。这些年郡主过得太苦了,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也很少露出这样的小女儿态。
“以前咱们虽然也随郡主去巡过暗桩,但并没像这几日一般一下子跑了好几个地方。”
巡了一天的暗桩,敏毓这丫头不觉得累,反似意犹未尽。
“这几日连续巡桩你竟不觉得累?果然是个皮猴!”灼华笑着看向敏毓,难得地开怀。
“累什么?赶明儿郡主的事儿成了,咱们就真的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那时我就更不知道累了。”
灼华和三姑听后又笑了起来。
“对了,三姑。”笑了一阵,灼华心思却还是又绕了回来,“扫红那丫头你安排好了吗?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万不可有一点差池。”
这些年她就是如此,即使玩笑时也很少完全放下心思。
“郡主放心,扫红自上个月开始就‘卧病在床’了。为怕她把病气过给主子,已将她挪到了半山腰的别院里。那里清净,也更方便她联络故人。”最后那句话被三姑放重了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狠厉。
“哼,要我说就应该一剑了结她的狗命!吃里扒外的东西!”敏毓一抖身旁的剑,爆炭样的脾气说炸就炸。
灼华笑而不语。
“对于她来说我们才算是那个‘外’。”三姑忍不住又拍了敏毓一下,“一个女孩子家,成天打打杀杀!将来怎么找婆家?”
“三姑!”敏毓跺脚不依。
“好了,好了。”三姑边笑,边拍了拍敏毓,转头又看向灼华。“郡主放心。这些年,我们该清的眼线都已经不动声色地清理干净了。现在用的人手全是公主和驸马的旧部或其子侄家眷。
“至于扫红,她这些年也算费了些心思,但是可惜呀,”说着三姑冷笑一声,“可惜她终究资质平平,细作这碗饭她吃不得。不过也多亏她是个笨的,倒省了咱们不少事儿,也让她多活了这许多年。”
灼华低头默了默,随后问道:“王太后那儿有什么动静?”
“还能有什么动静?不过是高高兴兴准备娶儿媳妇呗。她王家的荣耀可比什么都重要。”
三姑讽刺道:“也亏她这些年忙着光耀她王家门楣,再加上郡主行止低调,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她对咱们是越来越不在意了。这一二年倒像是忘了栖霞山似的。从扫红这大半年竟也见不到几回‘故人’就能看出来。”
灼华牵了牵嘴角,却还是对三姑说道:“虽如此,却仍不可大意。咱们以前定的那换岗考较的法子不能停。侍卫十天换一次岗哨。丫鬟、婆子五天考较一次。
“师太们虽不必过于打扰,但言行去向皆不能大意。人是我们的根本,不能放松半点。尤其现在,正是要发力的时候。”
“是。”三姑、敏毓忙恭手称诺,全无刚刚玩笑之色。
正说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三姑、敏毓顿时警觉,几乎同时亮出手中宝剑护住灼华。
却听见驾车的老黑在帘外低声说:“郡主勿惊,是羽寒。”
随后,一剑眉星目的英武少年,英姿飒飒行致车前,抱拳垂首,轻声道:“属下无能,惊扰郡主。只因刚刚属下等人在前方围住一刺客。但……”
羽寒微顿,“这刺客好生奇怪,发现他时,便已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