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样的生活他很满足,他心里爱着心凌,心凌同样爱着他,若若有她的交际需要,不需要每天都与他黏在一起,两个人都满心对方,却又不霸占对方,当前的情况他很满意,思索一圈,他再次肯定地回答:“不觉得!”
范闲绝倒,“你还真是少思少欲啊!”
“不对啊,你说没有兴趣爱好,我有啊,你答应教我用毒的,到现在也不见你行动。”
范闲尴尬一笑,“这个,忙忘了,忙忘了,等我抽出时间了,一定教你。”
“你这人很难有闲下来的时候,要不你直接给我一本毒经或者修炼笔记什么的让我自学吧。”
范闲再次尴尬,“这个,当初老费教我的时候也是手把手教的,秘籍什么的,还真没有。”
“这没有,那没有,一点儿都不注重知识整理,要你有什么用!”
范若若来提着个小食盒来送吃的,好笑地说:“阿科,你怎么又和我哥吵起来了?”
旻科对若若送上一个大大的笑脸,“谁让在这个家伙净想着写书赚钱,却不注意把立身之本记录下来,你说他是不是有点儿本末倒置?”
范若若知道他没事儿就挤兑范闲,其实就是想逗他之后看乐子,翻了个好看的白眼,“阿科,你又逗他。”
有妹妹撑腰,范闲突然神气起来,“哈哈哈哈。”
旻科不理他的小人得志,对若若温言细语,“练功是个循序渐进的活,不要着急,就当是玩了。”
若若非常享受心上人的关心,闻言笑着说:“阿科不要担心,我有谨记你的嘱咐,一点儿没有贪功冒进。”
天气渐热,她从提来的食盒里取出冰镇的酸奶,美美地喂了旻科一口,然后毫不嫌弃地用同一个勺子往自己嘴里送,“哥,你的在盒子里,自己取……真气在身体里运行的时候好有趣,像小小老鼠一样。”
范闲既吃惊于妹妹的进度,又吃味于妹妹没有以前可爱了,“你以前都是递到我面前的,如今让我自己拿。”
旻科瞥了他一眼,“爱吃不吃,惯得你。”
训完电灯泡,他转头笑眯眯地问若若,“你哥虽然废,但是他刚才有句话提醒我了,我最近确实没什么事儿,你说要不要开发一点儿新爱好?”
“阿科想干什么?”若若忽闪着眼睛,“不论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
两人洒下来的狗粮糊了范闲一脸,三口两口把小盅里的东西吃完气呼呼地出去了。
若若掩嘴娇笑,“他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跑去把墙头呗。”
若若轻轻捶他一下,“都阿科,你没事老是欺负他干什么?”
“嘿嘿,闲着也是闲着……不说他了,你觉得我应该开发个什么爱好。”
周围没有其他人了,若若趴在他怀里,闷声闷气地说:“阿科自己觉得呢,要不画画?”
旻科思索了一下,“可是我已经会画画了,嗯,学点儿别的流派也不错,我还不会画国画呢,还有吗?”
若若在他怀里磨蹭了一会儿,爬起来说:“阿科别总问我的意见,要不你自己想一个吧。”
“有道理,”旻科说道:“正所谓琴棋书画,绘画一途我勉强合格,其他几项还不会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挨个学过去吧。”
“好好好!”若若连连拍手。
此后的日子旻科开始专心研究起宫商角徵羽。
这一日他正一勾一抹地缓慢练琴,范闲跑过来对他说司理理回京了,昨天晚上他偷偷去审过了,得到了一个名字,吴伯安。
旻科生疏地抚琴,没有因为他打到来暂停,“告诉你叔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他就等在街口。”
“劳动五竹去追,那人也算死得其所了”
范闲同样认同这个说法,盘腿坐在他对面,看他有模有样地练琴,“总算了一桩心事。”
…………
这一日旻科位于牛栏街的家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把凝实的气势墙角压过去,冷声说,“看在你没有一上来就出剑的份上,现在,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给你个机会,自己抓住。”
墙角那人呆立了好大一会儿,似乎在估算出手的胜算,片刻之后,黑暗中的人影扰动了一下,消失不见了。
“嗤~不论是什么原因走的吧,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
既然人走了,旻科也就不去管他,影子,陈萍萍身边最神秘的杀手,本人其实东夷城四顾剑的弟弟。
四顾剑成就大宗师之前是个痴傻,一直是同族欺辱的对象,他被范闲他妈点化成了大宗师,反手就屠灭了自己全族,只走了一个弟弟。
这人知道凭借自己根本不可能向四顾剑复仇成功,就投了庆国最大的情报头子陈萍萍做了他的影子,成为陈萍萍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影子来自己这里显然是受了陈萍萍的指使来评估自己这突然出现在范闲身边的神秘人是什么来路。
看在范闲的份上,旻科这次给他一次机会,下次若是还不知轻重的来找死,就送他去死,也算他求仁得仁。
这影子一直想找五竹比武,向强者挑战hi一方面,估计更多是听了叶流云挑战五竹成了大宗师的故事,想要借五竹的手推自己一把。
“嘿,天下那么多大宗师,苦荷、四顾剑就在那里,怎么不去挑战,整天找五竹,”旻科心中鄙夷,“还不是拿准了五竹不会杀他。”
五竹有当世绝顶的身手,却因为叶轻眉的约束不会随便杀人,这才成了这些妄图进阶之人第一目标,许是五竹也嫌他们烦,故而一直避而不见。
影子来过之后,陈萍萍知趣地没有再来试探。
旻科的日子过得逍遥无比,每天不是指导美人练武就是抚琴捻弦,范闲别提多羡慕了。
“靖王府请我们去赴宴。”
若若收功站定,把眼睛打量旻科,他虽然讨厌李弘成却不会约束若若,“想去的话就去吧,听说那个嘉柔郡主跟你关系不错。”
若若似是怕他多想,柔声说:“李弘成干的那些事确实与嘉柔无关,我去了王府也是与郡主叙旧,与李弘成只是打个照面。”
“我知道,”旻科转头对范闲说:“看好若若,他若是在哪个什么劳什子靖王府受半点儿委屈,我就去拆了他家,别说我没有提前招呼。”
范闲知道他真说的出做的出,连忙保证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事情并没有向旻科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却向着范闲发展的方向发展了。
范师兄妹不在,旻科当然要回自己家。
吃过饭正半靠着消食呢,范闲匆匆赶来。
“先喝口水,”旻科递给他一碗茶,“什么事儿这么着急,跑的前胸后背都是汗,衣服都浸透了?”
“出事了!”范闲神情慌张,“吴伯安死了。”
“死就死呗,不是早就知道他会死吗。”
范闲干涩地说:“与他死在一起的还有宰相的二公子,林珙。”
“我当是什么事儿,一个林珙,死就死呗。”
“他是婉儿的二哥,虽然他们并不亲近,甚至都没见过几回,但是那毕竟是她的血亲兄弟,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她。”
“呵,早就跟你说要把所有人当敌人了,”旻科不屑地说:“别说是个所谓的二哥,便是她那个长公主娘,你不是照样想弄死吗。
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估计这所谓亲情人家可没把你当回事儿,人家认识你是他妹夫吗,别傻了,五竹才是你的亲人先分清里外再说话。”
范闲立刻解释:“我没有埋怨五竹叔的意思,我只是想找一个解决方法。”
“方法当然有了,”旻科看热闹不嫌事大,“把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都灭口就行了,对了,你还跟我说了,看来你完不成了。”
“大哥,别玩我了,我现在很慌啊。”范闲对旻科为所谓的态度非常不满,“就没点儿容易操作的方法吗?”
“好了,不闹了,你不就是怕林婉儿知道了影响你们的感情吗,我建议你直接把此事挑明,告诉她她的那个二哥与当初的牛栏街刺杀有关,有些事实从你嘴里说出来和从别人那里听来不一样的。”
范闲担忧不已,“婉儿还会理我吗?”
“这就看你在她心中的地位了,到底是一个往后余生要朝夕相处荣辱与共的枕边人重要,还是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一点不考虑妹妹幸福的所谓的二哥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