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陈归雁都以庄稼把式应付,只教些简单的。
“杨家枪法吗?五哥看人向来是不错的!”老喻在屋里喝茶,不禁点头:“枪法凌厉,已然登堂入室,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功夫,真是了不起!”
陈归雁在喻家不避人,拿着棍子就在小院里舞动起来,老喻是典型的庄稼汉,也不怕他能看懂,只会以为自己是几招庄稼把式。
黑风村,人人都会几招庄稼把式,不算是真正的武者。
“陈大哥,来喝茶!”喻忆儿拿着毛巾,对着陈归雁招了招手。
陈归雁也不客气,用毛巾在脸上胡乱擦了擦,倒了一碗茶便猛灌。
“忆儿,你炒茶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
“陈大哥你喜欢就好!”喻忆儿明媚一笑,现在也不避人:“一会儿换了衣服吧,我给你洗了!”
“好!”陈归雁点点头,这时神秘的说道:“忆儿,你跟我来,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是什么?”闻言喻忆儿有些期待,这一段时间,陈大哥还是第一次说要送给自己东西,想到村里的那些言语,不禁红了脸颊。
陈归雁带着喻忆儿来到了后面的柴房。
刚一走进,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就传来。
陈归雁神秘一笑,将围挡的一捆柴拿开,一个小东西就出现在喻忆儿的眼前。
喻忆儿捂嘴惊呼,眼神更加温柔了:“哇塞,好可爱!”
陈归雁拿起那小东西,是他前几天独自上山打猎时发现的一只白狐幼崽。
他见生得可爱,就带回来了。
“忆儿,这只小白狐就送给你了!”陈归雁收敛了笑意,眸光深深的说道。曾在心里说过补偿喻忆儿的事情,他现在也完成了。
喻忆儿接过小白狐,抱在怀里爱不释手,摩挲着柔软的狐毛,刹那间眼底闪过万般异样之色。
陈大哥原来一直都记在心里!
或许,有些时候也只是那一刹那。
“陈大哥,我很喜欢!”喻忆儿郑重其事的说道。
“喜欢就好,我就怕你不喜欢!”陈归雁温声回应。
这时,喻忆儿从头上取下了一柄木簪。
“陈大哥,我也有东西送你!”
看着递过来的东西,陈归雁眉头挑起,目光微凝,一时间竟不知该接不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内心深处一直都很清醒,他和喻忆儿没有可能,也不能耽误人家。
看着陈归雁迟疑,喻忆儿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会不会唐突了。
不过下一刻,陈归雁毅然接下,她放下心了。
“谢谢忆儿姑娘了,想必忆儿姑娘也知道我要走了,所以送我木簪,在下此生定会牢记姑娘当初救命之恩!”
“陈大哥......”听到陈归雁突然带着生疏的言语,喻忆儿愣住,想说些什么,闪烁的目光便撞进陈归雁淡漠的眼眸里。
这冷漠的眼神,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彷徨在了原地,突然明悟,这么些天相处下来,陈大哥彬彬有礼有分寸,当时只觉得温文尔雅,现在想来分明是保持着与自己的距离。
“忆儿姑娘,你我皆为过客,不必执着,顺其自然吧!”陈归雁面无表情,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
喻忆儿不是矫情的人,话都如此挑明,她也不会过分强求,而且她也早有感觉,从陈大哥时常独自沉思时,她就知道他不属于黑风村。
只是一股苦涩的情绪不自觉蔓延,堵压在心口作痛,喻忆儿秀目里氤氲,强笑着开口:“那忆儿祝陈大哥今后一片坦途,前程似锦!”
——
洋洋洒洒的大雪飘扬在空中,就像是万千的白羽洒落,远处的山渐渐被这白色羽毛填满,天地模糊一片。
陈归雁背着包裹最后回望了一眼黑风村。
村口,和陈归雁相识的村民都来送他。
其中,喻忆儿噙着泪,踮起脚尖,奋力的眺望,似乎要将这一刻永久的记住。
村民们虽依依不舍,但也满怀高兴,大声喊着再见。
但只有喻忆儿知道,陈大哥这一去,或许永远不会再来了。
陈归雁挂起微笑,潇洒的招了招手,背影渐行渐远,留下两行足迹。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