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头三个人有说有笑,见到他来也没停下交谈,把他当空气。
连看他一眼都不看。
只有林泽跟他对视上那一瞬间莫名地对他点头笑了下,随后偏过头看着江时说话在那笑。
眼神温柔,像是在看什么宝贝一样。
余北漠心里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珍藏的宝贝被别人觊觎了一样,很想上前挡住林泽的视线,但他没有资格那样做。
只能强装镇定往前走了一步,试图融入他们的圈子里。
他拿了把椅子围在他们旁边坐,动作熟练的好像这是他家一样,特别是有林泽在这,心中的占有欲促使他做出如此可笑幼稚的行为。
只是他刚坐下,郑煊辉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大江你跟林泽出去转转吧,你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人,我先做饭去,中午煲汤等你们逛完正好能喝。”
江时恢复自由身后,林泽一有空就飞回来看他,那时候江时状态不好,成天寻死觅活的,踩在悬崖边上的脚往后退一步心中又有许多顾虑,犹豫着不敢跳下去。
向前一步又没有勇气面对未知的危险,心中没有理想信念,找不着活着的理由,没有一个能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支柱存在,活着很痛苦。
是林泽和郑煊辉给他陪伴,对他说鼓励的话,希望他能看开点,他们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直到死去。
当时的江时理解能力变得非常差,整个人都是麻木的,所以对他们的苦心劝说,温柔鼓励无动于衷,一找到机会就要对自己下手。
有一次,林泽忙完工作,直接订票连夜飞过来,飞机动车火车连轴转只为了快点回到郁桂镇见江时一面。
那成想刚落地就接到了郑煊辉的电话说江时割腕自杀,所幸发现及时送到医院人没事,让林泽不用到家里直接来医院。
江时在医院里醒来看见林泽趴在床上睡着了手还紧紧的握住,他愣了下,想把手抽出来,刚动了下林泽就醒了。
他本来以为林泽会大骂他一顿又在作贱自己的身体,说他既然强占了别人的身体就更应该活下去才对,就这样死了对得起谁。
可林泽一反常态,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了几秒,认输一般低下头,叹了口气,攥着他的手一直不安地摩挲着。
非常伤心地对他说:“我求求你,求求你好好活着好不好,我不知道他到底去哪里了,还存不存在,只剩下这一具残败的身体支撑着我活下去,如果连这具肉身都没了的话,我也活不下去……”
林泽一直在等,等来等去依旧没有一个结局给他,对方是死是活,他全然不知,每当他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给江时打视频电话,自己不说话,也不让江时说话,就这样看着,等他稍微好点了,就把电话挂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听完林泽的话,江时仿佛被人给戳了一下,心里头涨涨的,某些东西正在往外倾泻而出,他想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可是他真的很累,又有谁能理解他呢?
面对林泽的请求他无法作答,只能沉默,忽然他感到手背一湿,意识到林泽哭了,这是他的眼泪。
一时间有些复杂,想出口安慰又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沉默许久他松口说:“我尽量,林泽我尽量好好活着你别哭了,至少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在。”
那天过后两个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无形中产生一种暧昧又尴尬的氛围当中,感觉怪怪的,不过他们两人谁都没有主动戳破这一层关系,在林泽面前他也尽量少言。
每当他想要再次寻死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林泽低头无声哭泣的样子,纠结争斗了一番还是放弃了死的念头,好死不如赖活,有人需要他,他活着也算是做一件善事了。
直到双双的到来他才彻底把死给抛弃了,带着所有人的期望好好活下去。
郑煊辉站着伸了伸懒腰,旁边有路他不走非要从余北漠跟前挤出去,还故意拿手肘推了下他的脑袋乐呵呵的。
“哎,这有的人脸皮就是厚了,没人搭理他还好意思坐这看着真是不要脸。”
说完也不去看余北漠的反应直接走了。
余北漠无奈挠了挠头,往后看了眼郑煊辉的背影,转回头来,正巧看见江时把眼神放在他身上一秒。
开心地把手中的龙眼递过去。
“江江这是我特意给你摘的,长在树顶上最好,最甜的那束。”
江时从余北漠进来开始一句话都没说,对方这样热情的态度并没有让他有多大的反应,而且他最讨厌龙眼了。
像往常一样没给他一点反应,只觉得他太讨厌了听不懂人话,都说了让他别来了还要来。
这会也想出去透透气,忽略余北漠对林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