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月亮的杂记》上(牧离雪X白映月)2023.7.17(2 / 2)一点星光入梦首页

“可以吖,姐姐明天见哦。”听见人愿意同我交朋友,我也没再得寸进尺,钻回了另一头。

没过多久,老师过来关了灯,叫我们早点睡别讲话。

但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睡得着。今天刚到新地方,又交了新朋友,心里的开心愉悦盖过了今天被父母放在老师家的失落。

在黑暗中,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点路灯灯光,摸索到了另个姐姐边上。

那时的我胆子也是真的大,明知自己嘴笨,还偏要找人讲话,也不怕什么被讨厌之类的,真的能说的很,捉住个人便能啰哩巴嗦地讲一堆东西。

我轻轻拉了拉这姐姐的被子,用气音悄声问:“姐姐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周谨乐,你好啊!”周谨乐也用气音回答道,昏暗中她眼中的光闪了闪,“你要玩打针的游戏吗?”

我眼睛一亮,连声说:“好啊!好啊!”

“那我当医生,你当病人,待会你当医生,我当病人哦。我先演示一遍给你看,你等会也照这个来玩哦。”她拉住我伸来的手,放进被窝里。

我们越玩越起劲,一个不小心笑出了声。

“还睡不睡觉了?”小姐姐暗含怒意的声音让我抖了一下。

“哦,那好吧,映月睡吧,姐姐困了。”周谨乐拍了拍我的头,躺回了被窝里。

我揉了揉眼睛,也躺回被子里。

小姐姐是不是生气了?明天我问问去。我想。

一天的奔波让我很快睡了过去。

不过到底我还是小孩天性,到第二天又有更新奇的事情吸引了我的目光,让我将要去问她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校园生活如何想必大家都有体会,枯燥中有乐趣,重复中有惊喜。

就这样,我与牧离雪做了五年的小学同学。

只是这五年中,是我天天缠着她罢了。

班上同学人人都知,那个内向又面瘫的牧离雪身边跟了个小尾巴,天天要抱着她,她走到哪,人就跟到哪,怎么甩也甩不掉。

与她的事情,有些我也记不太清了,既然如此我便挑着几个小事情讲吧。

在入老师家不久,父母便让奶奶带我去剪个学生头,美日其名:方便又省时。

起初我是不太乐意的,但又不敢反抗,又想到小姐姐便是剃了短发,对剃头发便也就没那么多抵触了。

等周末一放完假返校后,我特意去小姐姐面前转了一圈,她眼里闪过惊讶,但也没说什么,我能察觉到她对我的态度似乎有软了一点点,不过也只是一点点。

那时的我,每节下课便会去找她找她聊天,要她抱抱,甚至连上厕所都想同她一起去。

几年这么相处下来,她也拿我没了办法,只得这么继续处下去。

至于为什么不去找周谨乐?这是因为啊,她不是同我一个班的,而且我能隐隐感觉出来她讨厌我。

这要从何说起哩?那便听我继续讲吧。

好像是在读三年级的某一天吧,她正与牧离雪聊着什么,我当时正低着头写着作业,只隐隐约约听见什么“黑色”“祖咒”“坏的”之类的,并未太在意。

直到她突然说了句:“你说是吧,映月,你听到了吗?”

“什么?”我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她也没解释,只是接着说:“那你发誓,发誓你没听到我们在讲什么东西。”

“啊?怎,怎么发誓啊?”因为与同龄人接触得少,又因为地域文化的差异,我对“发誓”这东西是听闻所未闻,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你伸出三根手指头,然后并拢。”她拉过我的手,用力地扯着,“放在额头上。”

由着她的动作,我摆好了姿势。

“唉,对了,然后你说:‘我发誓——’”

我跟着讲了句:“我发誓。”

“我没有听到刚刚们在讲什么。”她笑着看着我,一双眼中闪着恶作剧的趣味。

“我没有听到刚刚我们在讲什么。”我跟着念。

“笨死了,不是“我们,”是“你们”。”周谨乐撇了撇嘴,用指头在我脑袋上使劲指了下。

我被摁得眼眶一红,意识到她可能没在同我开玩笑,但我还是照看她的话接着念。

“对,然后接着说:“要不然,就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表情忽得狰狞了起来,声音也尖的吓人。

我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也讲不出口。

“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不敢接着发誓了?所以说你还是听到了喽。故意骗我们说没听到是不是?你个撒谎精。”

她猛得伸出手,过长的指甲嵌进我的肉里,叫它破了皮。

“我,我没有。”在她的逼迫下,我连声否认,害怕的情绪让我下意识求助,我将目光移向了小姐姐,希望她能帮帮我。

不料她只是在边上静静地看着,一声不吭,似在看好戏般,甚至还扯开一抹笑来。

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最后认命般讲完了最后几个字,这几乎费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当我以为周谨乐会就此罢休时,她突然对我说:“你听好了哦,我们刚刚在聊“八哥”一种会祖咒你的坏鸟,你就等着死吧!”

我年纪尚小的我让她吓了一跳,实在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见我哭,忙用手住我的手臂,恶狠狠地说:“别哭了!再哭老师就来了!别哭了!”

她手的越来越用力仿佛想用这种方式叫我停止哭泣。

但并无卵用,只是让我哭得更大声了。

我从未嚎啕大哭过,那一次却哭了将二十几分钟,也是有点好笑。

自那以后,她便原形毕露,变得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本来她就对我有些怪怪的,到了那会儿就变得更加厉害了。

在暗处她对我动辄就打骂,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她扭出来的痕迹。

但在明处,她又装的跟我关系特别好的样子,就真的仿佛一个知心的好同学。

我还记得,她会反复说我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还会将我踢了下床去,让我呆在冰冷的床底去。

至今我还忘不了贴耳到床底冰冷地板下传来的机器运转的嗡嗡声,以及冬日时那刺骨的感觉。

但幸在我没躺很久。

每当我被周谨乐赶下床去后,牧离雪便会劝着她让我上床,说是要被老师看见了,不好解释。

被她们合力拉上床后,我心里升起了对牧离雪的感激,卑微地想她是否对我是真心好的。

周谨乐甚至还会威胁我,让我不要告诉家长,说我是个被父母丢掉的孩子,即使与他们讲了也毫无用处,他们是不会帮助我的。

而牧成雪也劝着我,让我不要什么事情都与家人说,还说周谨乐只是一时的兴起,等她兴趣过了,什么事都会好的,不需要跟我的父母讲。

她还说,父母亲已经够忙了,我不能再加些事情,让他变得更加烦恼。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还是害怕失去这唯一的朋友,我非但没告诉家长,还与她们玩得越来越近,几乎是天天粘在一起,甚至连老师都说我们关系好。

而我,因为我这破性格的原因,没有多少朋友,甚至还被他们讨厌。

在那段时间里,我如同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个浮木一般,将牧离雪奉成太阳般温暖的存在。

只因为她从来没有对我打骂,只是默默地,静静地看着,什么都不做。

顶多在我无聊孤单时与我聊聊天,与我讲一下未来啊,小说啊,还有些学习上的事情。

本来这点光不是特别耀眼的,也不是那么能温暖人的,不,甚至能说这光能刺伤我的心脏,让它变得更加千疮百孔的,但在更为黑暗的环境下,这点光便犹如一个太阳,让我迷恋这点光。

我迷上了一场既温暖又寒冷的雪,不想让任何人靠近。

甚至在以后错把这个该死的占有欲当成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