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总是见缝插针的劝苏陌把首领大人带到空间里来驱毒,说的多了,苏陌也没有最初那么的排斥,只是让她贸然把盛淮安带进空间,她总觉得不合适。
也就是说,没有合适的机会,总不能直接对他说:喂,我带你去个地方,能给你身上的毒素解了!
她若是直接这么说,估计方岩他们第一反应,会觉得她怕是和苏同庆是同伙,要不怎么解释,苏同庆的人给盛淮安身上搞得千蛛毒,她为何会能解?
说不通啊!
所以,她刻意的每天貌似回西屋拿东西,其实都是从空间里拿,经常提着空食盒进屋,拎着满满的果子和零食出来,然后让东屋里人都来吃,若是他们问,她就说几句,若是不问,那就下次再拿出更加稀罕的东西,潜移默化的,让他们接受自己身上有很多神奇的东西,慢慢的,让盛淮安自己感受。
俗话说,道不轻传,医不登门,就是这个道理。
她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向盛淮安坦露自己的秘密,毕竟,盛淮安如今每日给自己输入真气,也确实是给自己解了寒毒,互帮互助,她也该帮帮这个活死人。
东西屋里的秘密,是不相通的。
比如,云嬷嬷、春熙和阿圆,从来不知道、也不敢问夫人这食盒是咋回事。
青竹和三月,是不敢窥视。
苏陌从西屋提着食盒进东屋,东屋里的人很有骨气,且极有默契,几乎都不问。
有好吃的就吃,有稀罕的偶尔也会有人问,一般问的都是盛牧或者盛飞,有时候方岩也问一嘴,苏陌简单解释,问的人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好,也不纠缠,总之,大家和气为贵,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偏偏,盛淮安和白翼,从来没有那么多话,似乎从来不在意苏陌的神秘之处,折让苏陌,多少有点尴尬。
娘的!老娘想帮帮活死人,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呢?
那天盛淮安扣住自己手腕时,她曾放话以后不给盛淮安师门秘药,她早就忘了!
现在,真是恨不得盛淮安好奇心发作,多问几句,她好顺理成章的带他进空间疗伤啊!
啊啊啊!助人也很难做啊!
空间里老六:就没见过比姐姐还笨的人!直接掳进空间不就好了?
苏陌:这屋里一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我掳盛淮安?怕是上一秒动手,下一秒就有人送自己进地狱!
那才是,短了这条小命!
纠结中日子过得很快,,三月初十,苏瑶玉的婚期到了。
为这一天,苏陌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并且在空间里和老六做了几次推演,今天,她要送尚书府一份大礼!
夫人要去苏府,白翼下意识的觉得夫人一定会搞事, 作为将军府的总管事,他安排了宋杆子驾车,孟青、罗松和黑豆护卫,青竹三月贴身伺候,陈甲和飞廉隐在暗处,提前就安排校场的护卫去了尚书府周围的巷子里里,他甚至特意让方岩给青竹和三月准备了一些药粉。
他自认尽心尽力,想到了一切可能,并且做了最严密的预防。
白翼可没有想到,自己如此稳妥的安排,到最后,几乎统统没有派上用场!
然, 夫人依然把尚书府闹得人仰马翻!
真的是人仰马翻!
这次回去,苏陌特意带上了小灵通阿圆。
苏陌要她回去什么都不用管,就找人玩,顺便打探于氏十几年前的旧事,和苏家的内部不为人知的消息。
苏陌大方的给了她两个荷包,每个荷包里都装了十几块碎银子:“这些银子只管用,咱们难得回苏家一次,要打探消息,但是不要暴露自己, 出手别太大方,免得被人怀疑你别有用心,少问多听,要有技巧,不停的问对方也会起疑。”
苏陌说的唠唠叨叨的,阿圆笑嘻嘻:“夫人,阿圆知道怎么做的, 水磨巷财叔和财婶,教了我许多打探消息的技巧,我如今会的多的很呢!”
苏陌站直身,笑着点点头:“那就好,可别被抓住小辫子,那府里的人,哪个是善良的?小心他们罚你!”
阿圆:“夫人,青竹姐姐教我功夫了,他们若是不讲理,我就教他们什么是道理!而且,若是夫人遭遇到什么危险, 我去救夫人!”说着,举起了小拳头!
她最近确实在跟着青竹和三月学拳,虽说晚了些,但总比什么都不会强的多,而且,财叔也会教些拳脚的。
怎么听着这么不吉利呢?
苏陌皱眉:“别胡说,能有什么危险?咱们都平平安安的去,全须全尾的回来,哪里需要人救?尚书府又不是龙潭虎穴,都不用人救!”
其实, 她也把尚书府当成龙潭虎穴来闯的,不过,这事和阿圆不能说太清楚,免得她到了尚书府惊慌。
比如,春熙,是能不回去就不回去的,别说让她回去,她但是听听,就觉得手心出汗,非常的恐惧担忧。
春熙敲了一下阿圆的脑袋:“和夫人说话,要自称奴婢,什么我啊我的,没有规矩。”
阿圆笑着歪头躲了一下,抱着包袱跑出去了。
苏陌笑:“春熙越来越像云嬷嬷了。”
几人都笑,可不是?春熙简直是云嬷嬷的翻版!
苏陌身边一个嬷嬷四个丫鬟,云嬷嬷如今是管家大嬷嬷,轻易不怎么出门,她收拾了半车厢的大件礼物,全都是华而不实,几十年都用不上的屏风等东西,她很得意:“夫人您看,就这些东西,又有牌面,又不值钱,老奴可是找了好几天,然后特意去买了好看的箱子装好,看着多大气!”
苏陌呵呵笑:“嬷嬷深知我心! 这个月给嬷嬷双倍月钱!”
云嬷嬷喜滋滋的给苏陌作揖:“老奴谢过夫人!”
春熙是管理钗环银钱的大丫鬟,也捂着嘴的笑,这些东西,她亲自装的啊!真的不值钱!但是看着,很有牌面!
苏陌今日心情好:“嬷嬷,春熙、青竹、三月、阿圆伺候的都很尽心,春天来了,都赏半个月的月钱,让她们添置些好看的钗环春衣!”
云嬷嬷笑呵呵的:“老奴听夫人的!”
春熙青竹几人都喜得给夫人福身:“谢夫人赏!”
苏陌呵呵笑:“走,今日,咱们去给尚书府大小姐送添妆礼!”
那气势,像是说:走,跟着老子去搞事 !
老子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为报深仇入虎穴,亲射虎,打豺狼!
得,她眼中的尚书府,真的是龙潭虎穴!
苏陌再次嘱咐几人:“你们到了尚书府,各自保全自己,若是万一真的遇到危险,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没事了再出来。”
旁边青竹和三月对视一眼,眼中是明晃晃的担忧:夫人还真是,凡出门、必搞事!
俩人都不由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今天,指定有事!
三月初十,天气 已经开始变暖和,不过,青竹依然拿了厚披风,包了几件衣服,还给夫人装了一个手握的小手炉。
苏陌穿了浅青色的长裙,雨过天青色上袄, 深灰色的大披风,老气横秋的妆容,庄重素净的衣衫,一个端庄的世家宗妇, 走出温明居。
白翼送夫人到将军府门口,忍不住说了句:“夫人,尚书府里人多,说什么的许是都有,若是小事,不如忍忍,犯不上和见识少的人起口舌之争。”
苏陌皱眉长叹:“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每次都忍气吞声,真是难啊!”
白翼:。。。。您,忍气吞声?
就夫人每次去国公府那气派,见到柳臻儿那种火力全开的霸道,又打又骂的,哪次算是忍气吞声?
好吧,柳臻儿嘴贱,该打!
不过到了尚书府,该不该低头、也都得低低头,苏同庆那厮,手里是有人的!
可,有人手又如何,将军府和苏同庆,总之是不可能稀里糊涂的过去,总有一天,苏同庆养的那些死士,要死在将军府的手里!
白翼不知是哪根筋一抽,忽然正色道:“将军府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若夫人觉得忍无可忍,那便不用再忍!”
青竹身子一歪,盯着凛然正气的白管事:这是在给夫人打气?
夫人这气势,白先生是看不出来?还需要给夫人打气?白先生这是只怕夫人不搞事?
苏陌笑嘻嘻的上了马车,一行人离开后,旁边小厮笑着和白翼说话:“大管事说的真好,忍无可忍,那便不用再忍!”
白翼呆愣,他刚才这么说的?
“我刚才,是这么说的吗?”我不是在劝夫人息事宁人,能忍则忍吗?
小厮:“您刚才,不是给夫人打气鼓劲吗?”
白翼再想想刚才自己说的话,尤其是想到最后几句,他脸色白了:这不是撺掇夫人出去干仗吗?
天啊!
白翼唉声叹气的回了东屋。
盛淮安如今像是正常人 一样, 除了睡觉,白天基本都是清醒的,他 看到白翼进屋摇着头叹气,挑挑眉。
白翼把刚才在门口和夫人交代的事 说了一遍:“主子您说,夫人那是能忍的性子?哪次出门不和人干仗?苏家那个于氏,还有那个真千金,那是好惹的?上次在客栈几十个杀手,上上次在街道上,十几个杀手,主子您说,属下刚才,是不是说错了话?!”
唠唠叨叨的,苏陌硬是把一个精明干练的白管事,磋磨成了一个可以绕指柔的碎嘴子。
盛淮安手指抬了抬,白翼看他:“将军要说什么?”
盛淮安床上躺了两年,第一年意识不怎么清明时,倒也罢了,自从他脑子清明开始能思考,他的思维就相当的发散:苏瑶玉一个千金大小姐,能雇来十几个西戎杀手?
早在他回京途中遭遇刺杀时,将军府就曾经和苏家豢养的死士打过交道,但是吗,当时可没有发现苏家的死士里有西戎人。
所以,苏瑶玉雇佣的这些杀手,和苏家豢养的死士,是两拨人。
看将军陷入了沉思,白翼回想自己刚才的话,立刻便知道主子是在想什么,他看向盛淮安:“主子,要不要让陈甲去查查苏瑶玉?”
盛淮安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