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津延冷笑,“辞职?”
“陈景,这几年的牢狱之灾,怎么还没能让你学聪明点。”
五年过去了,陈景以为发生了那样的事后,段津延早已对他深恶痛绝,这辈子都不愿再见到他。
然而,段津延却说了句让他料想不到的话,“我不让你走,你走得了?”
这是什么意思?
陈景脑子一片混乱,有些拎不清了。
但他也不想再去揣测段津延的心思。
不重要,也没必要了。
陈景自顾自的说道:“当初伤了于清,是我不对。五年的牢狱生活,已经让我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今于清也在你的身边,你也不再需要我。段老板,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一码。”
段老板,这个生疏又尊贵的称呼,将两人的距离拉扯到了千隔万里。
即使他们现在的距离,只有咫尺之遥。
“于清因为你失去了一条腿,而你仅仅坐了五年牢,你以为这就够了?没门儿,我得让你这辈子都尝尽苦头。”
段津延说的字字椎心泣血。
仿佛他真的是那样的罪无可赦。
可当年的事情,只有他和于清最清楚。
几年前,段津延把陈景当成于清的替身,圈在身边好多年。
于清回来后,发现段津延跟陈景在一块,便计划了一场火灾,污蔑陈景故意纵火。
于清的腿在那场火中被压坏致残,往后只能靠着拐杖生活。
当时,于清穿着蓝色病服,哭得伤心欲绝,往段津延怀里钻,说自己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走路了。那一刻,段津延看向陈景的眼神,让他永生难忘。
那是一种巴不得他千刀万剐,下地狱去死的眼神。
段津延心疼于清,就这么将陈景这个“恶人”送进了监狱。
起初陈景也挣扎过说自己是冤枉的,但没有一个人信他。
后面众口铄金,陈景也不再做任何的解释了。
反正没有一点用。
冤枉你的人,比谁都知道你有多冤枉。
陈景不想跟段津延再有任何的纠缠,他因这个男人吃尽苦头,早就已经怕到了一种无可救药的程度。
可现在段津延不但没有半点要放他走的意思,反而步步逼近,更加压制着自己。
黑影如铺天盖地的梦魇,笼罩而来。
让人喘不上气。
“你放开我!”
陈景吼道。
段津延的力气大的可怕,他又瘦的厉害,对方稍微使点劲,自己就被撂倒了。
陈景与他力博,这才钻了空子挣脱,狠狠地咬上了对方的手腕。
“你少在那里给我拿乔。”
段津延被咬的疼了,手腕上起了血印,一巴掌反手甩到了陈景的脸上。
陈景惨白的脸,一下浮肿了起来。
口腔漫延起一股浓重的血锈味。
段津延不留情面的说,“要不是你妈去世了,估计你现在还得舔着个脸,回来求我。”
段津延这话,猛地戳到了陈景的心头。
段津延还是像从前那样一针见血的伤人。
当初他答应给段津延做情人,也是因为他妈的缘故。
他妈得了绝症,急需要费用住院治疗。
而段津延,正好能帮到他。
一个出钱。
一个出卖自己。
他本不应该对段津延心怀念想。
可这人,有时确实还对他蛮好的。
陈景眼底一沉,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本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段津延,我现在不欠你的。”
“你也没理由再把我留下。”
段津延对着他轻挑的笑,说,
“有没有理由不重要。”
“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还有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你会是那个例外?”
段津延不讲道理地将他推倒,摁到实木桌上。
陈景耳边的助听器被刚才那一巴掌本就挂的不牢了,现在再这么一用力,直接掉了下来。
“什么东西掉了。”
段津延大臂一伸,将底下的助听器捡了起来,他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东西,有些玩味地笑了下,“怎么,你耳朵聋了?”
“还听得到我讲话吗。”
陈景盯着段津延,一时说不上话来。
他的耳朵是在监狱的时候,被狱警失手扇聋的。
那天,正好他知道母亲去世。
...
段津延故意凑近他几近失聪的左耳,掐了掐他瘦削到没肉的脸蛋,说道:“小景,你哭着笑一下。”
“像从前那样。”
“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