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小太监走进屋在苏培盛身边轻轻耳语,苏培盛点点头再次看向妙贵人,“伺候小主的燕儿和 雀儿已经提前去为您探路了,还请小主早做决断。”
妙贵人又是一番挣扎后依然不愿赴死,苏培盛也没了耐心继续等下去,招呼着身边的人上前,自己则转身出门到了院子里,抬头望向钟粹宫四方的天。
屋内,小太监手持白绫缠绕在拼命挣扎的妙贵人颈上,“妙小主,您和六公主母女情深,也要感同身受才是。”
知道妙贵人被赐死的消息时,我正在和端怡用着午膳,江福海把打听来的前因后果细细的说与了我听。
胤禛初登基时择了遵化的九凤朝阳山为万年吉地,原本因罪赐死的妃嫔是不能葬在皇室陵园的,胤禛念在桑哩达的功绩上,特许了博尔济吉特氏葬在了九凤朝阳山西北不远处的一片荒地上。
我听见这“恩旨”时心里止不住地发笑,还真是皇恩浩荡,不知桑哩达会怎么想,这所谓的“特念旧恩”是否能让人接受呢?
不过也是,只赐死又未曾贬为庶人,那她至死也是皇帝贵人,妃嫔和获罪妃嫔的区别。既然是皇帝妃嫔,自然也是有“资格”随葬的不是?
“端怡,你可知道为何妙贵人非死不可?”
“妙娘娘谋害公主性命,皇阿玛生气也是应当的。”
“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桑哩达又立了战功,巴林郡王越发的站不住了。”
准噶尔可汗策妄阿拉布坦病重,开始越发压制不住其子策凌对于清廷蠢蠢欲动的心,意图撕毁去年签订的议和条约。
准噶尔荒凉,物产不丰,通商所得哪里比得上烧杀掳掠来得痛快。
可早些年大清与准噶尔多次兵戎相向,策妄阿拉布坦决意与大清议和也是因为准噶尔汗部实在经受不起打仗的折腾,可策凌却认为自己额祈葛是年纪渐长懦弱了起来。
策凌借着阿拉布坦病重之机,几次三番命人偷袭伊犁边界,被桑哩达果断驱逐。
可知若是当真准噶尔撕毁盟约开战,桑哩达自然也不会手软,再加上宫里有着一位诞育公主的嫔妃,如此一来,巴林部便再难保持住平衡了。
所以,即便不是今日,妙贵人早晚也是要“犯错”被罚的,六公主,如何也不能养在妙贵人身边。
“皇阿玛一片苦心。”端怡身为儿媳,自然不能说什么,只是也惋惜妙贵人不过如此就赔上一条性命。
“是啊,咱们皇上日日殚精竭虑,全都是为了这大清的万里江山啊。只怪妙贵人自己拎不清。”
从前的事情我越发的记不清了,记得那时博尔济吉特氏似乎一直不得宠,后来是怎么了来着...
好像,那年因为不得胤禛心意也没跟着到圆明园去,再后来,圣驾回銮不久后便因这一场天寒病亡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忘便忘记了吧,从今以后,今次的妙贵人,也只会慢慢的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和当年的博尔济吉特贵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