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给破败的小镇笼上了一层灰暗的纱衣。章森河蜷缩在屋檐下的草垛里,浑身血迹斑斑,凌乱的发丝黏在满是污垢的脸上,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突兀。
这时,寿乐玉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扛着农具慢悠悠地走来。他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脸上还带着乡村孩子特有的质朴与憨态,刚结束一天的农活,正满心想着回家吃上热乎饭菜。
当他靠近草垛时,章森河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寿乐玉吓得一哆嗦,农具“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从草垛里缓缓抬起头的章森河,双腿忍不住打颤,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谁?”
章森河费力地抬起一只手,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小……兄弟,求你救救我,有人要杀我……”他的眼神中满是哀求,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咽气。
寿乐玉看着章森河凄惨的模样,心中的恐惧渐渐被怜悯取代。他咬了咬牙,上前一步,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章森河,犹豫片刻后说:“你别怕,我带你回我家。”
于是,寿乐玉费力地扶起章森河,让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家走去。一路上,章森河的身体几乎全靠寿乐玉支撑,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挑战极限。
到家后,寿乐玉小心翼翼地把章森河安置在自己的床上。他先是打来一盆清水,用毛巾轻轻擦拭章森河脸上和身上的血污与尘土,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接着,他翻箱倒柜找出家中仅有的草药,虽然手法生疏,但仍认真地为章森河处理伤口,每涂抹一下,都轻声问一句:“疼不疼?你忍忍,马上就好。”
在寿乐玉的悉心照料下,章森河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而寿乐玉守在床边,一刻也不敢离开,时不时为章森河掖掖被子,满心期待着他能快点好起来 。
在寿乐玉的悉心照料下,章森河昏昏沉沉地度过了艰难的一天。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轻柔地穿过雕花窗棂,在屋内的泥地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章森河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昨夜的伤痛让他的睡眠并不安稳,此刻,一阵嘈杂的喧闹声骤然打破了这份宁静,也将他从混沌的梦乡中猛地拽了出来。
他眉头紧蹙,神情中满是警惕,下意识地抱紧受伤的手臂,拖着那副尚未完全恢复的虚弱身躯,脚步踉跄却又急切地朝着窗边走去。每迈出一步,地板都会发出细微的“嘎吱”声,仿佛也在为即将揭开的残酷现实而颤栗。
他缓缓凑近窗边,手指微微颤抖着,轻轻拨开那层破旧的窗纸,透过仅有的缝隙向外张望。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群士兵,宛如从地狱涌出的恶狼,毫无顾忌地冲进小镇。他们个个身形魁梧,脸上写满了暴虐与贪婪,手中利刃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在日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