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黄的白的……怎么这么多颜色,这个黑的又是干嘛的?
这个白的,应该是涂脸的,就用这个好了。
片刻后,沈雪禾望着镜子中白白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曾经听一位在宫里做过活的嬷嬷说,妆粉,可以掩盖情绪,呈现优雅与从容。
她现在应当就是如此。
“小姐,吃饭啦。”
沈雪禾理好自己的裙角,仰着下巴,缓缓走出了内室。
自她一出现,陆存的目光便跟随着她。
沈雪禾得意地想,哈哈,被她迷住了吧。
“娘子,你这是?”
“我今天想精致一些。”
陆存心想,白的像鬼一样,到底哪里精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掉面缸了。
他斟酌着语句,“娘子不施粉黛,便是极美的。”
“那我现在岂不是更美了?”沈雪禾勾起一缕发丝。
陆存嘴角扯了扯,“……”
“我日后,每日都要如此精致。”
“娘子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不需要妆点。”
沈雪禾哼了一声:“你以前怎么从未这般夸过我,肤浅!”
还不是她现在更好看了。
“……这个妆,是不是有点过于白了?”
“肌肤胜雪,就是这样的。”
陆存无言以对,想了想,换了一种话术。
“娘子,你本就肤若凝脂,现在这么白,我都不好意思站你旁边了。”
沈雪禾扬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长得也就一般般白,身体还那么丑,也就脸好看了。
“要不……我送你一盒妆粉?”
“……不必了。”
陆存默默吃饭,再不言语。
下午,卧房中爆发出一阵尖叫。
“鬼啊——”青杏大叫着跑了出来。
沈雪禾委屈地对着镜子卸妆。
“我才不像鬼呢……”
她再也不用那个妆粉了。
青杏真讨厌。
——
书房里的陆存哑然失笑。
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啊。
他看了看旁边沈雪禾画到一半的画,更加用功了。
陆存翻阅着父亲留下来的治水书籍,进行概括和提炼。
今晚真的要睡在书房了,他应该会学到深夜。
他想要为她提供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连绘画的颜料都要她从嫁妆里拿。
陆存知道,娘子自从嫁给他,穿着便朴素了许多。
最精致华美的绫罗绸缎都是需要专人清洗护养的,他们现在没这个条件。
他们家的空间,就连多买几个奴仆,都需要考虑能不能住得下,实在是委屈娘子了。
娘子不说,他不能当做不存在。
他的妻子,是全天下最美丽可爱的人,应该拥有全天下最美好的东西。
——
次日清晨,陆存来到内卧唤沈雪禾起床。
就算她坚持不运动,这个作息也是要改改了。
沈雪禾起床时间从辰时到午时不等,有时一日三餐,有时一日两餐。
身体本就不好,作息还这般不规律。
“娘子,”陆存坐在床沿,“该起床了。”
沈雪禾哼唧了两声,背过身去。
“娘子,你若是不起床,我就一直在这里唤你。”
沈雪禾用被子捂住头,皱着眉头,不理他。
陆存将她的被子拉下来,“睡觉不能盖到头。”
沈雪禾去夺被子,可惜力道不够,她烦躁的睁开眼,扒拉他的手。
“你走开!”
陆存继续唤道:“起床了。”
沈雪禾咬牙,握紧拳头,打他的胸膛。
陆存笑了一声,沈雪禾感觉他在嘲笑自己的攻击力。
沈雪禾彻底怒了,她坐起身,大吼道:“你给我滚——”
她的气息不匀,喊这一声让她很是费劲儿,脸都涨红了。
陆存看她这样子,嗯,精神头挺足,估计也睡不着了。
“娘子,我去给你端早餐,你要是不起来,我们就在床头吃。”
沈雪禾拿起枕头砸向他。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她怎么会喜欢这种人,陆存那日肯定是在骗她。
什么心动,什么喜欢……她一见他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