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茗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本来还想和陆存聊聊,看来今天不是时候。
她转头看向沈尚儒,不解的问:“爹,您今日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沈尚儒一心把精力放在了学问上,对子女的教导和关心不够,但向来是疼爱沈雪禾的,又加上在沈雪禾小时候亏欠过她,一句重话都没和她说过,对她简直是百依百顺,得到什么好东西,也是第一时间送过去。
沈尚儒气走了女儿,心里也不好受,他高声说道:“她难道不该管教吗,我说的话虽然难听,但哪一句不是事实!”
他真后悔没有好好教导沈雪禾,导致她现在本事没有,脾气倒是挺大,自己做错了事情还不让别人说。
“哪家的女儿敢像她这般忤逆父亲,生气了说走就走,拦都拦不住,也不知是学了谁的脾性!”
沈雨茗见她爹情绪激动,扶着他坐了下来。
沈尚儒继续道:“她懂家事吗?知道怎么处理人际往来吗?什么都不会就嫁人了。”
“陆家小子人才出众,胸怀壮志,绝非池中物,必定会步入官场,人家需要的是贤内助。”
沈雨茗:“那您也不能直接让陆存休了她呀,这说出去多不好听,雪禾最爱面子了。”
“休书是最简单的,至于名声,我不会让她再嫁,名声好坏有何干系!”
“我还不是为了禾禾好,陆存见她貌美,或许会对她好一时,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谁能受得了天天伺候一个病人,等他步入官场后悔了,受伤的还不是她!”
沈雨茗闻言,面露担忧,父亲说的话,不无道理,想到沈雪禾和陆存的亲密作态,她有些头疼。
谁能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妹妹就对陆存如此依赖。
呵,也不知这人用了什么招数。
……
沈雪禾坐在马车上,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陆存与她说话,她也不理。
行至中途,“咯吱”一声,马车顿住了。
陆存掀开帘子,询问发生了何事。
车夫说:“公子,马上就好,轮子出了点小故障。”
这时,一个男声响起:“哟,这不是陆公子吗,这是上哪儿去啊?”
说话的人是寿康伯的次子,韦陵,说话间,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陆存的穿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不等陆存回答,他便继续说道:“真没想到,你还在京城呢,这些年没听到你的新作,还以为你早就搬出了京城呢。”
曾经,韦陵和陆存同时就读于京城的章才书院,每每考试,韦陵总是排名第二,被陆存死死压在下面,直到陆存十三岁退学,他才有机会夺得第一。
与陆存同窗的日子,简直是韦陵的噩梦,他熬夜做出的文章,却不如陆存的信手为之,他苦心拜得的老师,对陆存念念不忘。
陆存并不气恼,认真的看了看他,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是哪位?”
他是真没认出来韦陵,韦陵五年间变化挺大的,而且,即使是五年前,韦陵在他这里也没什么存在感。
韦陵脸色一僵,比被竞争对手死死压下更伤面子的是,对手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句话对韦陵来说,侮辱性极强。
他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陆存只是个秀才,而他已经是举人了,如今可是自己占优势。
想到这里,韦陵挺起胸膛,对陆存喊道:“陆公子,同窗多年,也是缘分,来年春闱,我们一较高下,如何?”
陆存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必然要在今年的秋闱取得名次,韦陵知道陆存的水平,就算他近年来毫无长进,中举也是轻而易举的,但是他知道,别人可未必知道。
倘若陆存应下,他便将此事宣扬出去,一个秀才,竟敢和京城颇具才名的举人约战春闱。
韦陵如今约战,不仅是想要一雪前耻,更是想影响陆存的心态。
心态在考场中有多重要,他自然清楚。
若是他发挥失常……
韦陵眼中划过阴云,发挥失常就是他活该。
风水轮流转,是时候让陆存尝尝仰望自己的滋味了。
陆存细细打量着他,看到他嫉妒的表情,总算想起了他是谁,“你是韦……二?”
韦陵:“……”
他咬牙切齿,虽然他家中排行第二,确实很多人称他韦二,但是陆存说出来,真是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