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禾沉吟,对哦,嬷嬷还说,要是新郎不入洞房,会让她丢面子。
不能拒绝他……又不能让他靠近她。
她心下着急,环顾四周,看到了水壶。
“对,我们还没有洗漱。”
说着,她点点头,仿佛给自己打气。
陆存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他的眉眼凌厉,面无表情的时候,有些摄人。
沈雪禾瞳孔紧缩,“你要做什么?”她的尾音颤抖着。
他不会生气要打人吧,太可怕了,她再也不要嫁人了。
早就听说有些穷男人本事不行,就喜欢窝里横,在外面唯唯诺诺,回到家对着妻子大打出手,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抬起手了!
呜呜……我要回家……
陆存拿起她身旁的烧水壶,无奈地说道:“我去烧水。”
他可什么都没做,她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人不聪明,想象力倒是挺强。
不过……她的嘴唇……
陆存伸出指尖触碰,手指附上一层红皮:“花生皮?”
他说怎么床上这么平坦,一个喜果都没有。
陆存好笑地看了看沈雪禾,这人,偷吃都不知道擦嘴。
沈雪禾脸红:“……”
陆存的目光轻轻掠过沈雪禾,面容保持一贯的沉静。
娘子真可爱。
随后,他才若无其事地转身,步出房间。
沈雪禾松了一口气。
她坐到床边,思绪纷乱错杂。
嬷嬷既说不能近身,又说必须留他过夜。
堂姐说不能给他好脸色,不然他会得寸进尺。
到底要怎么做啊,怎么这么难……
陆存将热水送过来的时候,沈雪禾瞪了他一眼。
都怪他,他为什么非要喝酒!
陆存真讨厌。
陆存的眸色暗了暗,她的眼瞳水润,与其说是瞪,更像是嗔怒。
“娘子,请。”他把洗漱用品递给她。
洗漱过后,脸上热气腾腾,沈雪禾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打开窗子,欣赏着皎洁的月光,感受凉爽的清风。
“今晚的月色真美。”
说着,她转头看向陆存,霎那间,她脸色涨红。
只见陆存仅着内衫,衣带未系,擦拭着胸膛。
“你怎么……”她的声音弱了下去。
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这样轻浮……
陆存闻言看过去,只见他的新婚妻子脸色发红,嘴唇泛白,双眸微闭,身躯摇摇欲坠。
他瞳孔微缩,急走两步,揽住沈雪禾的腰。
“沈雪禾!”
此时,沈雪禾已经意识渐无,晕了过去。
陆存将她抱起,安置在床上,披上外袍,唤来青杏。
“快去找大夫。”
青杏压抑了一天的忧虑终于爆发了,她大哭出声,边哭边问,去哪个方向找。
陆存见状,皱眉道:“算了,你看好小姐,我去找大夫。”
正欲出门寻医,门外传来阵阵敲击声,清脆而急促。
“陆公子在吗?我们是临安王府来人……”
沈雨茗自是知道沈雪禾是个什么体质,不仅吩咐人送来了药,就连大夫也紧急找了一个。
陆存松了一口气,他让青杏去熬药,将大夫请了进来。
他向来听说沈雪禾体弱,却不知孱弱到了这种地步。
“大夫,我夫人的身体如何?”
“脉见细弱无力……气血不足,躯体羸弱,精气神亏虚,寿数不长,且阴阳不和,难以结胎育婴。”
大夫叹息道:“好生将养着,说不定能有转机。”
这意思就是治不好,听天由命。
陆存认真记下了调养的具体事项后,亲自送大夫离开。
路上,他问道:“若是好生调养,我夫人还能活多久?”
大夫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用手比了个数字。
“主要还是看病人的求生欲,我曾听闻江南有一人也是这类病症,此人心有牵挂,活到了而立之年。”
送走了大夫以后,陆存守在床前给沈雪禾喂药,不时地去探她的额头,要是夜里烧起来了,需要及时服用另一副药。
陆存心下感叹,自己真是,娶了个小祖宗啊。
又不是没见过她家人怎么宠爱她的,怎么就色迷心窍把她留了下来。
从新娘出轿的那一刻,陆存就知道了她不是沈若云。
微风轻拂,吹起了盖头的一角,她站在轿上,他立在下面,他看到了她的脸。
他将她扶下来的时候,鼻尖萦绕着一种香味,淡淡的、甜蜜的。
这种香味,他只在一人身上闻到过。
沈雪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