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睁开眼,眼底已是清明一片。
那不是暗疾,是蛊毒。
当初她身受重伤跌下悬崖,被一个老头所救,那老头就说她体内有蛊。
一开始她还不信,直到后来切切实实痛了一回……
可惜暂时找不到解蛊之法。
南枝拍拍脑袋。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翻身下床,打量起这间屋子——
明亮宽敞,整洁干净,各式摆件琳琅满目。
南枝从架子上拿起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宝刀出鞘,锋刃在日光下闪着寒芒。
如果她没想错,此处应是定北侯府。
定北侯知道她是黑户,却没有把她交给官府,还请了大夫为她治伤。
或许……她身上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屋外有脚步声渐近。
南枝眸光一凛,将匕首塞进袖里,翻身躺回床上,阖目假寐。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南枝听到那人走到榻前,然后没了动静,似乎是在打量她。
不多时,一声轻笑响起。
“起来吧,我们聊聊。”
“……”
南枝睁眼,看见定北侯坐在桌边。
她坐起来:“行啊。”
反正她什么也不知道。
“你叫什么?”
“南枝。”
不知是不是南枝的错觉,她感觉定北侯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神色有些复杂。
“你是哪里人?”
“不知道。”
“来汴京做什么?”
“不知道。”
“……”
燕承穆笑着站起来。
“南枝姑娘,你若是这般态度,我们便没什么好聊的了……或许我该直接送你去官府,那里的刑具不下百十,总有一种能让你开口。”
“我说的全是实话。”
南枝也站起来,直视着面前高大威严的男人。
她不会说些弯弯绕绕试探的话,也不惧透出自己的底。
“我从悬崖上摔下来,醒来后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我不知道自己一身的伤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杀人的功夫,我只记得自己叫南枝。”
“……”
对面半晌无声。
“我说完了。”
南枝绕过燕承穆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既然是‘我们聊聊’,我已经说过了,该轮到侯爷了吧。”
“我身份有疑,侯爷为何不直接把我送到官府,还要自己先盘问一番?”
“还有,为我请大夫这个举动,实属多余,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身上有侯爷感兴趣的东西,或者……”
南枝盯着男人的脸,试图看出些端倪。
“侯爷其实认识我?”
出乎她意料的是,燕承穆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吃惊,反而点点头,神情还带着些许……欣慰?
“你很聪明,但是我认为,现在还不是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
燕承穆往门口走去。
“等本侯查清了你的身份,我们再好好谈谈吧!不过这期间,你最好是留在侯府。”
南枝皱眉。
对方似乎料到了她想拒绝,又补充道:“凭你如今的身份,在城中游荡有多危险,不必我多说吧?现在只有侯府能保你安全。”
“……”
南枝知道他说的没错,只能先做个识时务的人,点头应下。
燕承穆推开门,余光瞥见了架子上空着的一格——
她拿走了那把匕首。
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燕承穆心中暗叹。
跟她父亲一点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