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楚砚知道自己是个男子,可春桃不知道啊,这事楚砚总是不占理的。
“阿悦你被踢到了?”春桃方才一心一意都在楚砚身上,哪还想得起这细枝末节的,“你没事吧?”
“现在晓得关心我了?”齐衡故意将脸转向一边,“前段时日还送我香囊,说喜欢与我待在一起的人是谁?”
“……是我。”春桃果真被带跑偏了,软乎乎往他跟前凑,拽住他的袖子拉了拉,“我不是故意的,阿悦,快给我瞧瞧吧,你伤到哪里了?”
齐衡心中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却仍装作生气的模样,“我可是被他踢了一脚,怎会无事?”
春桃急了,“那怎么办?要不让殿下替你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何必,反正又没人关心。”
“我错了,阿悦。”春桃眼巴巴道。
“我便是动手,不也是为了你吗?”齐衡眼睛一眯,“你与他什么关系也无,做这种事何止轻浮?就因为他如今卧病在床,你便要由着他轻薄你?”
春桃被他说得窘迫,不敢开口了。
“若是传出去,他一个男子,顶多算是风流。那你呢,旁人要如何看待你?”齐衡将早准备好的台词搬出来,“依我所见,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待你。”
“是这样吗……”
见她肉眼可见地有些泄气,齐衡趁热打铁,“我还能害你不成?你若为了这种男子便要重色轻友,便莫要再来寻我了。”
春桃总觉得今日的阿悦有些异样,但非要说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只当她是关心自己,于是讷讷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阿悦,明日我便去同殿下说,我回殿下跟前伺候便是了。”
这就对了。
齐衡见目的达到,又恢复平日不咸不淡的模样,“既如此,你去我屋里帮我上药,我便原谅你了。”
“真的?”春桃的眼睛亮晶晶的。
齐衡嘴角都快压不住了,正欲装作不情不愿地点头,春桃却犹豫着又道:“可我答应了采苓姐姐,今日要跟她学刺绣呢。”
“那就明日再学。”齐衡不容置喙道,拉着她往自己那屋走。
“不行。”春桃板着一张小脸,拉开齐衡的手教育他,“殿下说了,不能言而无信。”
“学刺绣比给我上药更重要?”
“不是……但我至少要和采苓姐姐说一声吧,不然姐姐一直等我怎么办?”春桃认真道,“阿悦你就在这里等我哦,等我回来就带你去上药!等我哦!”
齐衡看着她一边叮嘱着自己一边远去,简直没话说了,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口,才忍住没把人逮回来。
等就等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的。
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直到有片枯叶正巧飘到他的头上,他才总算动了,抬起手把那片叶子从发梢取下来。
其实他看上去还算冷静。
如果不是掌心的伤口因为握的太紧又渗出了血的话。
枯叶在他手心沾了血,变成碎片。
“啧。”
等个屁。
她的采苓姐姐等不了,他就能等了?
小没良心的。
什么都比他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