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齐衡再一次出声提醒她抬脚跨过门槛,封御清才恍若劫后余生,在抬脚的同时长长地舒了口气。
——
只可惜,这口气没能舒到底。
“你们不是说,楚砚在服下丹药后有所好转吗?现如今已是第五日了,为何他还没醒过来?”封御清质问道。
屋子里,各个号称当世华佗的神医跪了一地,没一个人敢抬头。
采苓给封御清递了杯茶,轻声道:“或许是药效还未完全发作,殿下别急。”
封御清叹了口气。
她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可顾念着春桃的情绪,是以没有发作。
这几日来,春桃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楚砚的床前,然而楚砚却始终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
封御清的心情愈发沉重,她开始怀疑齐衡给的丹药是否真的有效。
又或者说,这丹药本就只有缓解蛊毒的作用,而齐衡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直接将蛊毒的解药给她。
齐衡还没完全相信她。
楚砚的状况虽然没能再好转,但好在逐渐平稳,算是暂时保住了命。
可看着日渐沉默的春桃,封御清心中也不好受。
看来,想要让齐衡心甘情愿地将解药双手奉上,她也不得不拿出点诚意了。
——
“清儿这几日怎么总来宫中?”
“自然是想母妃。”封御清趴在淑妃的膝盖上,撒娇道,“母妃近日与佳贵嫔那般要好,都想不起清儿了。”
“怎么会?”淑妃点了点她的眉心,“若是清儿不来兰林殿,母妃也是要召见的。”
淑妃对封御清的脾性可谓是了如指掌,一针见血道:“可是又有什么事要寻母妃帮忙?本宫瞧着,这几日谨之都没随你来,可是你又耍性子将人给惹了?”
“哈,没有。”
封御清自然不可能说出沈冶的去向,只匆匆搪塞过去,“阿元他病了呢,怕病气冲撞了母妃。母妃也知晓吧,他从前身子便不怎么好,常年卧床呢。”
“也是。”淑妃不知想到什么,面上浮上一丝担忧,“那孩子幼时每每患病,他母亲总愁眉不展。”
这封御清倒不在意。
左右沈冶卧病一事是假的,在元府的母亲也不是真的,估计是和元朗一般的家臣,因此才那般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
“不说这些。”封御清抬起头,睁着双漂亮的桃花眼看向淑妃,眼中仿佛含着一汪清泉,“母妃可还记得,上次我与母妃说,有想要成亲的人选吗?”
淑妃一听,将方才的担忧抛在脑后去,“怎么?清儿这次舍得说与母妃听了?”
“可以是可以……”封御清鼓了鼓腮帮子,“但母妃要答应,真的会去帮我向父皇求赐婚哦?”
“本宫何时出尔反尔过?”
“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儿臣才没敢自己去的。”
封御清抿唇笑笑,示意淑妃将头低下凑过来些,“所以说,就是——”
她轻声在淑妃耳边说了个名字。
末了,也不管淑妃听罢惊愕的神情,只是自顾自说道:“母妃不许笑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