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有数?”封御清手上力道更重,“什么时候是你心里没数的?前世跟我一起死的时候?”
沈冶于是沉默了。
“你不想杀我,那时候皇兄是怎么告诉你的?说往后我任你处置?”封御清盯着他的伤口良久,忽然轻笑了一声,“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嗯?”
沈冶轻轻舔了下自己的犬齿,没答话。
“总不会是想放我走吧?”封御清问。
她的眼神很是潮湿,眼睫在微弱的烛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瞧上去温和无害,让人轻易地生出坏心思,想要破坏她,击碎她,亦或是——
“让我猜猜。”封御清抬眸看他,眼神晦暗,“是不是想把我关起来?”
“关在只有你能看见的地方,到那时,你想做什么都……”封御清在沈冶的神色变得更加危险之前,敏锐地止住话头。
“你知道的,殿下。”沈冶声音压得很低,“我真的会那样做的。”
封御清对上他的目光,缓慢地眨了下眼,没发表什么感言,反而朝他的伤口俯下身去。
近在咫尺之间,沈冶甚至觉得她就快吻下去,却忽然感受到她一丝丝炙热的呼吸,她在还未包扎完全的伤口上轻轻吹了吹。
像安抚孩童似的,然而酥麻的感觉却席卷了沈冶的全身。
“殿下今日做了什么?”沈冶轻飘飘揭过了方才的话题。
“倒是真没做个什么。”封御清替自己的包扎工作收了尾,仔细想了想道,“不过和平日一样,在府里吃了玩,玩了吃罢了。”
嘴里没一句实话。
“是吗?”沈冶盯着她问。
封御清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对了,我今日还画了幅画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到窗边将自己摊在书桌上的画作捧过来给沈冶看,“你瞧!”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看上去很是乖巧,虽然这乖巧十分有九分都是装的,但不妨碍沈冶觉得可爱。
他于是认真欣赏了这幅用于掩耳盗铃的画作,“这是菘?”
“不是,是狮子。”封御清抿了下唇,“不像吗?”
“……”
沈冶虽对封御清的画技早有了解,却也实在没想到她能将狮子画成这样,沉寂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顶着封御清期待的目光违背良心道:“像的。”
“那我把这张画送给阿元,阿元明日给我做糯米糕吃吧。”封御清高兴道,“我今日刚差人买了食材回来呢。”
“好。”沈冶微微笑了下,那笑如同昙花一现,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