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大陆一处边陲之地,一名青年正在赶路。
青年看起来及冠之年,身着青色道袍,背负一柄长剑,风尘仆仆难掩其俊逸之姿。
天色渐晚,青年回首瞅了瞅身后越拉越长的身影,喃喃道:“看来今晚又得风餐露宿对付一晚了”。
“嗯,那里不错,今晚就这了”环顾四周,青年轻身一跃,落在一处高地。
正欲坐下,耳旁边传来一阵阵“咩咩咩”的叫声,只见四五只白羊正在不远处悠然自得地吃着青草。
“羊群?看来这附近有村落”,青年顿时来了精神,赶忙寻找放羊的人。
“怪事,羊倌去哪里了”。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顾不得其它,青年闭上双眼,感受着周围。
“在这里”,在一处老树根旁找到了正在酣睡的放羊人,原来是个五六岁的娃娃。
“娃娃,醒醒,太阳都要落山了”,青年唤了几声丝毫不见动静。
“睡这么沉”,青年有些无奈,伸出手去探了探,神情却凝重起来。
小羊倌四肢冰冷,嘴唇发白,再探之下额头却发烫。
“好烫,莫不是病了?”,轻轻解开小羊倌的羊毛袄子,温暖的手掌贴在小羊倌的胸膛上,一股无形的能量缓缓传递过去。
很快,小羊倌的眼皮轻轻蠕动起来。
“有效果”,青年更加小心地掌控着手心的能量。
“你终于醒了”,小羊倌睁开眼,只见一个英俊的青年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大哥哥,我这是在哪呀?”,小羊倌赶忙起身,没料想脚下一软,眼看就要跌坐在地上,一双温暖的臂弯扶住了他。
“就在你放羊的地方,你是身体哪儿不舒服么?”
“没事没事,可能今天放羊有点累吧,哈哈哈”,小羊倌摆摆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向青年吐了吐舌头。
青年被他一逗,心想毕竟还是个孩童,便笑而不语。
“哎呀,天都这么黑了,娘亲要担心了”...小羊倌赶忙熟练地把白羊吆喝到一起。
“大哥哥,你要不跟我回村里吧,这百十里地可就我们一个村子了”,小羊倌热情地邀请青年。
“求之不得”,青年哭笑不得。如果不是遇到小羊倌,今晚自己就得风餐露宿一晚了。
“对了,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我们这平时很少有外人来的”,小羊倌一边赶着羊一边将一连串问题抛向青年。
“你可以叫我青衣,我是四处云游至此,没想到遇到了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我就叫你青衣哥哥好了,村里人都叫我小羊蛋”。
“小羊蛋...小羊蛋”,青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青衣哥哥,云游四方是什么呀?”
“呃,云游四方,就是四处走动,增加阅历,提升本领的意思”青衣顿了顿,“因为我是一名道士”,侧过身,露出身后的长剑。
“哇,好漂亮的剑,我能摸摸看吗?”小羊蛋兴奋不已,伸出手去就想摸。
却被青衣轻松躲了过去,“那可不行,会伤到你的”。
“好吧,不给看就不看,我也不稀罕,等我长大了,肯定会有把比这更大的剑”,小家伙噘着嘴,酸酸道,略显委屈。
“好好好,你长大了肯定会有属于自己的剑。话说,小羊蛋,你们村子还有多久到呀?”
“不远了,翻过前面小山包,再走几里地就到了”,小羊蛋指了指前面。
“青衣哥哥,给我讲讲呗,你这一路都遇到什么了呀?”
......
两人一问一答地聊着,不一会就到了村口。
“到了到了”,小羊蛋急急忙忙跑过去。
青衣抬眼看去,天色已晚,远远的一名妇人打扮的女子早已站在村口,焦急地望向这里,想必已等候多时,这一定是小羊蛋的亲人了。
“娘亲,娘亲,我回来了”,小羊蛋一把飞扑进妇人臂弯中。
没想到妇人伸出手,捏着小羊蛋的耳朵,尽是责备的语气,“你还知道回来啊,这都多晚了,说,是不是又贪玩误时了”。
“哎哟哎哟,娘亲,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小羊蛋有些吃疼,却又不敢挣开娘亲的怀抱。
“此事全因我而起,初次路过此地,谁料不慎迷路,多亏了遇到了小羊蛋帮忙,还望夫人不要责备他了”,青衣温和的话语缓缓飘来。
妇人才发现,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青年穿过暮色走了过来,丰神如玉,气质出尘。
小羊蛋赶紧接话:“是呀是呀,大哥哥一个人迷了路,是我把他一路带回来的”。
“在下青衣,是云游四方的道士,若是方便,还希望在此借宿一宿,明日便离开”。
“是呀,青衣哥哥不是坏人,天都这么黑了,他一个人在外面怪可怜的。娘亲,我们就留他一晚吧”,小羊蛋一边撒娇一边冲青衣做了一个鬼脸。
“这...家中简陋,粗茶淡饭,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还望道长不要嫌弃”,妇人白了小羊蛋一眼,有些无奈地答应道。
“多谢夫人收留,修道之人云游四方,能有一屋一檐遮风挡雨已是幸运”,青衣抱拳施礼。
“敢问夫人姓氏?”
“你叫我徐氏就好,道长请随我来吧,小蛋,你把羊吆回羊圈去”。
“好嘞,娘亲”,见亲娘答应下来,小羊蛋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小羊蛋家离村口不远,三人不一会就到了——两间木屋和一个羊圈就是全部了。
家中虽然简陋,但看得出一切被徐氏打理得井井有条。
趁着小羊蛋去羊圈,徐氏对青衣指了指右手边的木屋:“一会等小蛋回来吃完饭,道长今晚就在那间屋子休息吧”。
还没等青衣接过话,徐氏又说道:“那间屋子以前是小蛋父亲亲手给小蛋盖的,说是他长大了以后再给他翻新翻新娶媳妇用...唉...”
听出了徐氏语气里的悲伤,青衣不禁问道:“那小蛋他父亲现在何处?”
“我本是外地逃避战乱饥荒来到河湾村的流民,在这里遇到了小蛋的父亲——村里的一个巧手木匠,就留了下来。早年上过几年私塾,便教村里的孩童读书识字,日子倒也舒适。谁料想,就在去年,小蛋他父亲和同村的三个人一合计,说是要去周围寻找上好的木材,打些上好的家具卖给行脚商人,多赚点银两留着给小蛋将来娶媳妇。谁知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提起伤心往事,徐氏暗自神伤。
“村里可派人在四周寻找?”青衣赶忙问道。
“派了几波人,找了大半个月无果,而且失踪的另三个人中有一个是村长的亲侄。话说这活要见人,死也要...”
“徐夫人还是莫要担心,常言道一切自有定数,相信小蛋父亲吉人自有天佑,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青衣打断徐氏安慰到。
“明日离开,我也会多加留意小蛋父亲的消息。这些草药是我云游至此积累下来的,还望夫人不要见外,请收下吧”,青衣从随身的包袱中拿出不少草药交给徐氏。
“不不不,我不能收,这些草药道长关键时候也许能救命呢”,徐氏急忙推脱。
“哈哈哈,这些草药都是身外之物,平时多用以治病救人,对我来说却是无用,夫人还是收下吧”,青衣大笑。
“啊?”,徐氏没听明白青衣的话中之意。
此时门外响起了小蛋的声音:“娘亲,羊圈我收拾好了,可以吃饭了吗,肚子都咕咕叫了”。
“哎呀,光顾着说话了,快来吃饭”,徐氏赶忙招呼青衣和小蛋吃饭。